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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烈的婆媳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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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楼主| 发表于 2005-8-26 12:10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亚平说:"恩,我也累了,一起去找家便宜的饭店好了。"亚平不由分说,拖起他妈就走,边走边找门脸最小的,装潢最简陋的,看起来最不起眼的街边小店。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一家一看就是招待外地人来上海出差的那种小店。是那种便宜的漆着黄漆的木头桌子,上面蒙一层一次性塑料布,压上一个被烟头烫得找不到初始颜色烟灰缸,走进去要低着头下三级台阶,简单装潢的小店。
  
  外地小姑娘拿着本用圆珠笔写着菜单的塑料皮本子走过来往桌上一摔,眼睛都不看亚平一家就走,边走边喊:"欢迎光临。。。。。。。。"
  
  亚平把菜单递给亚平爸,老头看了半天,说,叫你妈点。
  
  老太太坐在桌边,眼睛直盯马路,根本不瞟菜单一眼,坚定地说:"我不饿,我不吃。"丽鹃看那气势,忍不住赞叹:"现代江姐!"
  
  亚平大包大揽,说,那我点。"小姐,一盘雪菜毛豆,一碟呛黄瓜,一份舌条,一碗牛腩面,一碗榨菜肉丝面,一盘排骨年糕,一碗红油抄手。四杯白水,谢谢。"
  
  亚平妈突然就插话了:"几个人啊?点这么多干吗?吃不完难道还打包啊?去掉点。"亚平对小姐说:"就这样,不够再添。"小姐正要去下菜单,亚平妈拦住说,我看看。然后转脸问亚平:"哪个是给我的?"亚平说:"榨菜肉丝面,那个最便宜的。"老太太说,不要,我不吃这个,太咸。然后又问小姐要菜单,说,我看看。
  
  丽鹃冷冷说,不用看了,小姐,上碗阳春面。记住,是阳春面,不是鸡汤面。
  
  老太太觉得特别可心地点点头。松了口气。
  
  菜面上来。
  
  老太太对着碗,叹了口气:"上海人真是小气,一碗面5,6块,才给这么一口口,仰脸吸得长点儿,没了。 "说完,将面条用筷子使劲分成两份,分一半给亚平爸。"我吃不掉这么多。我不饿。"亚平爸习以为常地并不谦让。
  老太太拿起筷子,正想往嘴巴里送,又看看亚平的碗,才两条年糕。遂又将一半的面又用筷子挟断,再分一半,将多的那一半送给亚平。
  
  丽鹃把头扭过去。心里一阵恶心。
  
  丽鹃把馄饨推给亚平说,我恶心,我不吃了。都给你。
  
  亚平妈错愕地看着丽鹃,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又让她不快。自己并没要求丽鹃跟自己学,怎么她又不爽了,还恶心来恶心去。
  丽鹃真恶心,先是走出餐厅,跑到马路边,然后就开始哇哇干呕,口水吐了一地。亚平追着捶背揉胸都止不住。
  
  亚平妈从位子上站起来,站丽鹃身边察言观色了一阵,问:"丽鹃,你这个月,月经来了没有?我好象没洗到红裤头。"
  
  丽鹃摇摇头。
  
  亚平妈十拿九稳地点着头说:"有了。"
  
   亚平和丽鹃对望一眼,立刻就醒悟过来是哪次发生的跑冒滴漏。丽鹃的眼神都绝望了:"哎呀!!!!!!!!!!!!!我这个月感冒吃了好多药啊!"这是丽鹃的第一反应。""不怕!你吃药的时候,还没种上呢!"婆婆气定神闲。
  
  婆婆回到餐桌边,一扫阴霾,喜气洋洋地说:"冠华爸!我看你要当爷爷了。等抱孙子吧!"完了,喜孜孜地将面前碗里的寥寥几根面条一吸而光,并把面汤喝个干净,说:"亚平,下午不急着买车票。等明天送丽鹃检查,出了结果再走也不迟。万一要是有了,我们就不走了,在这里伺候丽鹃到孩子生完!"
  
  "妈!你那边房子怎么办?"丽鹃急了,我的天!最少1年!!!!!!!!!!!!
  
  "事情有个轻重缓急啊!到底房子重要还是孙子重要?那房子里也没什么东西,放就放着呗!"
  
  "怎么没东西?我里面的花啊草啊!还有我家咪咪呢!"亚平爸马上回答。"那你一个人回,我这里伺候丽鹃。反正我孙子不能没人照看,丽鹃整天这样忙,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营养哪够啊!"亚平爸不说话了。丽鹃眼前,漂浮的是一满满一桌子猪肉炖白菜。又开始恶心了。
  亚平丽鹃一回卧室,丽鹃就火了:"怎么这样啊!她还要住一年!万一我有了,还让不让我活啊?我得把这孩子做掉。"亚平按住丽鹃的嘴说:"你胡说什么?!这不还不确定吗?等明天确定了再说。""肯定跑不了!我早该想到了!整天跟你妈怄气,怄得我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你故意的吧?你跟你爸妈合伙的吧?那天你故意不戴套的吧?李亚平!你!你!你!你自私!你小人!"
  
  "鹃你胡说什么呢?你气糊涂了吧?我怎么合伙了?那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在书房,套在卧室,你要我赤着鸡吧迎着我爸去拿套啊?那不是紧急情况停不下来了吗?"
  
  "那现在怎么办啊?"丽鹃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人家说孕妇怀孕前要补特别的维生素的,我什么都没补,生个孩子别兔唇啊!还有我月头感冒,吃多少药啊!生一傻子怎么办?"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孩子还没下就咒?鹃,我现在声明啊!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虽然种是我的,但肚子是你的,决定权在你,如果你坚决不要,我决不勉强你,父母那边工作我做。""你你!你根本不想要孩子!"
  
  "我是没想过,但如果有了,而你又决定要,我会非常高兴的。"亚平很柔情地揽着丽鹃,用手摸摸她的头发,亲亲她的脸蛋,拍拍她的背。
  
  丽鹃安静下来,"你说心里话,你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孩子?你若无所谓,我就去做掉。我不是不想要,我担心这个孩子不是计划来的,一切没安排,生得不好。"
  
  "鹃,没有的时候无所谓,有了就想要了。不管怎么样,至少是好奇,这孩子已经在肚子里落下了,不晓得是男是女?象你还是象我?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计划再好也赶不上变化,我觉得,这个孩子肯定是健康美丽聪明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明天去问问医生,医生说要,我们就要,行不?"
  
  "恩。听你的。唉!我都不象你期望那么高,什么美丽聪明,健康就好,不是六指就好。""哈哈!你怎么要求这么低啊?悲观主义者。"
  
  "这是当妈的心。" 丽鹃那一刻,就完成了自己由姑娘升级为妈的身份转变。
  
  丽鹃躺在亚平的胳膊上,绕着头发问:"你说,妈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怀孕的?"
  
  "她只是说你怀孕,没说什么时候。她怀疑而已。"
  "不对,她说,我吃药的时候还没种上。那说明她知道我什么时候种上的。"丽鹃突然斜坐起来,揪着亚平的耳朵, "你说!你妈是不是整天都趴我们门上偷听?她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瞎说什么呢?她有那功夫?睡觉睡觉。"亚平关了灯,并在黑暗中轻柔地抚摸丽鹃,下手轻轻,轻轻,仿佛在擦拭瓷器。
  
  "哎!我跟你说件好玩儿的事!你想不想听啊!"
  
  "说。"
  
  亚平亲吻着丽鹃的肩头,并用牙齿轻轻来回摩擦。
  
  "你知道你妈为什么今天出去,开始还高高兴兴的,突然就变脸了?"
  
  "怎么呢?"
  
  "哈哈,她看见柜台里放的我的夜霜了。倩碧的,300多一瓶。我一看她脸色就知道了。你妈真是的,她自己不舍得用,不能不让我用啊!我用的已经是中档的了,高档的什么雅施蓝黛的还有SK2的,我都不买。说起来300多,其实很耐用的,我每次用海绵棒挑一点点,薄薄擦一层,一瓶50毫升的能用10个月,一个月才合30多块,一天才合一块多,不算贵吧?"
  
  "恩,不算贵,一点都不贵,你已经很节省了,是老婆里的节省模范。"亚平快要睡着了,声音含糊。
  另一间屋子,亚平妈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又一件一件从包里拿出来,满脸溢着笑。"你怎么那么肯定她怀了?"
  
  "不来月经不就是怀了?"
  
  "那你怎么知道她吃药后怀的?"
  
  "我估摸的。她现在有反应了,最少40天,往前推推,种上该是20天到25天前的事。她吃药的时候是我们刚来的时候,哪挨得上啊?"
  
  "你真不回去啦?我怎么办?"
  
  "要么你回去,要么就跟我一起。要我说,你也别回,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家里什么你都摸不到边,找不到了就来一个长途找不到了就来一个长途。来来回回的,不如在一起了。"
  
  "那屋子怎么办?猫怎么办?花怎么办?"
  
  "打个电话回去,叫邻居照看一下。"
  
  "你这一住时间不短啊!谁给你照看那么长时间?"
  
  "那就叫冠华把猫抱走,花死就死了呗!花重要还是你孙子重要?我怎么感觉,这胎应该是男的?我呀,就想守这守着,看丽鹃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看我家孙子使劲长使劲长,长成个大胖小子,不看着,我不放心,丽鹃这孩子粗心,我怕她不懂事,不小心弄掉了。"
  
  "你这是想孙子。要我说啊!不管男孩女孩都行。我们冠华是丫头,你不也一样喜欢吗?"
  
  "是。我不在意男女,只要是亚平的孩子,不都是我孙吗?以后女孩说不定还金贵,报纸不都说了吗?中国多少年后4千万光棍,有个孙子,还成了定时炸弹了。"老两口合计地心花怒放,好象胖孙子或胖孙女已经在眼前了。
  "哎!冠华爸,你知道我今天怎么突然就在商场晕了?"
  
  "怎么呢?"
  
  "唉!你不知道,我看到柜台里放的那一瓶就比一块硬币大不了一点点的瓶子里装的那抹脸的膏,居然要300多块!"亚平妈还做手势比画给亚平爸看。
  
  "再多跟你有什么关系?人家放商场里,1字后面画 10个零,只要你不去买,他就赚不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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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楼主| 发表于 2005-8-26 12:11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恩####"亚平妈的"恩"字是从嗓子眼里挤出的还拐几个弯儿,嘴巴撇得那个长,"就有人上那个当呢!"说完指指亚平的卧室。
  
  "那张脸可值这么多钱呀?抹了以后可就成仙了?唉!现在的孩子,真能糟蹋。钱不当钱使,简直是废纸,我老替他们发愁,也不晓得他们可有存款,我没说错吧?这要有个什么事情,抓瞎!马上孩子要出来了,要使钱的地方太多了!少一个子儿人家都不会送给你。怎么都没替未来想想呢?幸亏我防备了点儿,实在不行,到时候他们缺的时候,我这里多少能补补。唉!"老太太又长吁短叹。
  
  "孩子们自有他们的活法,你别老跟着后头讲,讲多了他们要烦的。能不罗嗦尽量不罗嗦。媳妇这怀孕了,你可别跟着嘀咕她,叫她不高兴,对肚子里孩子不好。"亚平爸开导亚平妈。
  
  "我不会的我不会的。"亚平妈慌忙摆手,"我忍住不讲,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只要她高兴,爱买什么买什么,没钱我给。一定不能气了我家孙子。"亚平妈自甘地就降低了身份,为了孙子屈尊。
  第二天一早,亚平陪着丽鹃去了医院。化验结果一出,明显一加号。
  
  丽鹃的脸又开始哭丧了。
  
  坐到医生对面,医生看完单子说:"怀了。结婚了吗?"
  
  "结了。""头胎?"
  
  "头胎。"
  
  "那就要着吧!"
  
  "不行啊!我上个月没准备怀孕,感冒吃了好多药啊!"
  
   "哪天药结束的?哪天受孕的?"
  
  "记不清楚了,好象混在一起。"
  
  "没关系哦!不会有影响的,你要真害怕,三个月后做个羊水穿刺就知道了。按道理来说没问题,你这么年轻,正是生孩子的年龄,孩子会健康的。不健康的,就自然选择掉了。"
  
  "那我没准备好怀孕啊,什么酸都没补。听说要提前补叶酸的。"
  
  "没事哦!现在人营养都足够,没必要补,你要担心,从现在开始补都来得及。以前人谁补啊?孩子不都好得很?现在人都考试考怕了,什么都要提前准备。怀孕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有什么可准备的?"
  
  "不需要做掉啊?"
  
  "做什么?脑子有毛病。不是我吓唬你哦!头胎,轻易做掉容易造成习惯性流产,现在好多妇女来看不孕都是以前刮宫刮坏的。你安心怀孕把,27了吧?年龄也不小了,要孩子正是时候。"医生看一眼挂号单,又丢给丽鹃。
  
  丽鹃咧着嘴出来。
  
  亚平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问题,可以要。"
  
  "那就听医生的吧!"
  
  "这下可遂了你爸妈的意了,倒霉的是我,身材丢了不讲,还要跟你妈共住一个屋檐下好几年。我打赌她看到孩子落地肯定不舍得走。我怎么这么倒霉?你跟你妈说,我不要她照顾,叫她回去吧,我自己妈在这里。"
  
  "你怎么这么固执呢?我妈是好心,你放心,她看你现在带着孩子,肯定对你百依百顺,不会为难你的,你就安心生孩子吧!她要敢对你不好,我吓唬她去。"
  
  "这是你说的啊!"亚平赶紧掏出手机跟两家父母汇报。
  
  丽鹃在楼下按门龄的时候,婆婆就敞开6楼大门鼓掌欢迎着回家了。那种殷勤叫丽鹃浑身不自在,走路是用搀的,还亲自送到沙发边。亚平斗胆替丽鹃倒了杯茶---------主动的,婆婆居然还笑逐言开。丽鹃的眼睛快乐地瞟到屋顶,来回转着眨。真是母凭子贵。

 那天下午,丽鹃被婆婆安排着在卧室使劲睡,把前一向缺的睡眠补得足足的,窗帘拉成夜的样子,外头一点动静也没有,连公公以前不时的咳嗽都没听见,以至于丽鹃想,那公公以前咳嗽是不是装的,怎么一听到自己怀孕了就没声了。
  
  睡到自然醒,天都暗了,看着要黑的样子。婆婆凑上来递个苹果,皮都削得干净的样子,和眉善目地挂着讨好的笑说:"休息得好不?你现在就要多睡睡,旁的什么都不要想,我怕你爸吵你,你一睡觉我就把他赶出去遛弯了。"丽鹃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怎么答话。
  
  晚上,一桌子的饭菜。其中有一碗红烧肉放在丽鹃眼前。"我就是按你说的那种烧法,没放作料,就用黄酒泡了泡,用酱油冰糖烧的,你尝尝可是那个味儿?"丽鹃吓得不敢动筷子。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亚平伸筷子过去尝,亚平妈看了,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说,我那是给丽鹃烧的,你尽她先吃,吃剩的你再吃。她现在一个人要吃两个人的饭呢!你别跟你儿子夺食。
  
  亚平故意装出副痛苦的样子说:"这哪是我跟他夺食啊!分明是他跟我抢。这孩子,不要也罢。"
  
  "尽胡说八道。"亚平妈笑了,敲亚平的手一筷子。
  
  丽鹃吃完了,非常痛快的,解气地推了碗径直上楼,坐在电脑前。她现在可以公然不用看婆婆的脸,想干吗就干吗,而婆婆是不会再叫她动一根手指头了。
  
  丽鹃一走,亚平妈就低声跟亚平说:"你跟丽鹃说说,现在有孩子了,那电脑电视都少看看,有辐射,对孩子不好。我不去说她,我说她,她回头不高兴。你说的时候也婉转点儿。不是不叫她搞,少搞点儿。她要是急得慌,你就多陪陪她说话,你也不要整天坐电脑前头,你一坐就勾她的瘾。你这两天上街,看有什么好看的杂志小说,多买点回来,占着她的眼,她就腾不出空玩电脑了。"
  
  "还有你,"亚平妈回头对亚平爸说,"你稍微注意点儿,抽烟到门外头去抽,你那污染,能把孩子熏不长了。"
  
  亚平爸连连点头表示同意。完了自嘲一翻:"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只听见新人笑,哪管老人哭?有了小的,老的不让活了。唉!真是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他们的,但终究是他们的。我们也该让位了。"亚平妈喜不自胜,一点不带掩饰地说:"可不就这意思?"
   丽鹃自此开始了少奶奶的生涯。肩不挑手不抬,油瓶倒了,不跨,等着婆婆扶起来自己才走过去。跨都太费力气。丽鹃突然觉得,这怀孕的滋味也不是什么太糟,除了偶尔犯犯酸水,其他一切如常。"我家这个孙子是真乖!一点不闹人。人家娘都给闹得翻天覆地,上吐下泻,这个好懂事啊!"亚平妈每天主要的工作,除了干活,就是在得空的时候使劲盯着丽鹃的肚子,贪恋地看。虽然丽鹃的衣服下面平平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可老太太已经预料到不久以后的膨胀,壮大,豪迈。
  
  "也许是个女孩呢?女孩比较安静。"丽鹃说。
  
   "不会,看着象儿子,我感觉的出。"婆婆笑得很满足。"你别多心啊!我无所谓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冠华家已经有个男孩了,你这个要是女孩,我们家就凑成好字,也不错。男孩女孩都一样,我不封建。"亚平妈赶紧解释,生怕媳妇不高兴。"但我还是觉得是男孩。"忍不住,又追加一句。
  
  丽鹃一点不关心她婆婆的看法。谁也没求她在这住。她住着,丽鹃当然舒服,她不住这,丽鹃也自由。她喜欢孙子还是孙女,一点不影响大局,爱带不带,只要是丽鹃的孩子,丽鹃自己就会疼,多个奶奶疼少个奶奶爱,一点不影响成长。"你妈要是挑三拣四,怪我生男生女,就叫她走,我不稀罕她给我带。"丽鹃说。
  
  "不会,我妈从没那个思想。你别借口编排我妈。"亚平保证。
  
   周日,亚平在他娘的千叮万嘱下,搀着老婆回娘家。
  
  一跨出楼的大门,丽鹃就甩开亚平的手说:"走开呀!我又不是老太太,你干吗老拉着我?你又那么高,拽得我胳膊好累!我自己会走!"说完,推了亚平一把。
  
  亚平搂着丽鹃的腰说:"我不拉着你,我们能出得了门吗?我妈盯着看呢!你现在爱怎么走怎么走,翻跟头走我都懒得看。"
  
  "哦!原来我生孩子还是为你爸妈生,你一点不关心,根本没我。"丽鹃开始找茬。
  
  "你怎么不讲理?你不让我拉,你能说,我就不行?你推我,我就得死企百赖地缠你,你才满意?是不是孕妇都这么变态啊?"
  
  "错!我不是孕妇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变态了。并不是因为怀孕造成的,你认命吧!"亚平龇牙咧嘴。
  一进丽鹃家门,丽鹃妈就迎出来,也是盯着丽鹃肚皮上下看,肉眼笑成一条缝
  
  "哟!看不出嘛!小逼丫头也要当妈妈了!你会当吧?自己还是小孩样!"
  
  "谁都不会,出来了自然就会,肯定比你强。看啥看?你们都有毛病啊,一见我就盯肚子,你能看出个鬼啊!"
  
  "怎么样,他妈妈现在还找你麻烦吗?"丽鹃妈看亚平一不注意,就压低声音问丽鹃。
  
  "屁都不敢放一个。要多温顺有多温顺,家里现在我老大。哪个在我面前说话都很小心。万一气到我,不给他们生。"
  
  "就是,你现在正是享受的时候,不要有负疚感,想做啥就做啥,想吃啥就吃啥。你以为他们那是对你好啊?告诉你!那是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好!他们不过是借你肚皮用用。你现在不搭搭架子,把家里的地位抬高,以后没机会了。"丽鹃妈面授机宜。"告诉你,趁这个机会,榨榨看,他妈有多少油水。以前你没借口,不好意思张口, 现在有孙子了,钱也不是给你用掉,都给他家孙子用掉了。你去试探试探,有多少都拿来。"丽鹃妈说。
  
  "他们那穷酸样,能有几个钱?我不稀罕,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养,不花他们的,也省得他们指手画脚。你以为他们的钱好用的啊?给你一分象施舍几万一样,拿那点钱不够受他妈妈教育的。"丽鹃倒是很有骨气。"你这话说的!你的孩子也是他家的孙子,孩子又不跟你姓,还不是姓他家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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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6 12:11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他们就是出钱也是理所应当,干吗不要?他家就亚平一个儿子,你不要,不都给他姐姐?你就要。"
  
  "你烦死了。钱钱钱,那点小钱,有什么好争?他家要是李嘉诚我就花点心思,那点钱,根本不值得。"
  
  "说老实话,做姆妈的心思,我根本不想要你生孩子,生孩子多苦呀,疼在你身上,他们就知道高兴。更别提以后带的艰难了。生孩子是女人一个坎啊!我只要我女儿健康平安不受罪就好,我管他家人呢!"
  
  "不要乱讲!小孩是我决定要的。亚平根本没逼我。反正迟早都要生的。迟生不如早生,生完了还有人给我带。等我老了,都三十五六了再生,他妈妈说不定都瘫床上了,干也干不动,我到底有几只手?去照顾谁?"
  
  "哎!他不是有姐姐吗?姐姐在哈尔滨?离他父母近啊!叫他姐姐照顾!你那么苦自己干吗啊?人家都没赖上你,你主动去想。神经病。"丽鹃妈点一下丽鹃的太阳穴。"早生也好,一个的任务,总归是逃不掉的。"
  晚上,丽鹃躺在床上。亚平躺着看书。
  
  "你,要不要来翻翻书?"丽鹃指指自己的下面,扭捏作态。
  
  "不要。翻坏了怎么办?小心点好。"
  
  "你这人!很烦的!叫你看书,你就看!还躲躲闪闪,推让什么?人家想看嘛!"丽鹃脸都红了,背过脸去不看亚平。还发着暗怒。
  
  丽鹃一怀孕,明显的反应就是想要。白天一坐下来,稍微没人打扰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春宫图,自己坐着坐着都开始觉得很不好意思。
  
  亚平犹豫着,手伸出去又抽回来。丽鹃一把把亚平的手抓住,不由分说盖在自己的胸上。"痒痒,抓抓。"
  
  亚平开始轻轻抓,一抓,问题就大了。没一会儿,亚平呼吸开始急促,面红耳赤。丽鹃也开始瞳孔放大,鼻翼忽闪。
  
  亚平关灯。
  
  亚平象捧着没有把手的玻璃杯一样小心翼翼轻拿轻放,令丽鹃非常不满。
  
  "完啦?才三分钟?!你搞什么呀?!人家,人家都没感觉到!"丽鹃生气地蹬亚平。
  
  "好好,摸摸,摸摸。我不敢啊!捅坏了怎么办?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稍微节制点,等过了危险期再要。"
  
  "哪那么容易掉?掉的是少数。你这样,我日子怎么过呀!前三个月后三个月,你不要我活咯!"丽鹃难受得不行。
  
  "我亲亲你好吧!"亚平跟着哄。
  
  丽鹃真要发狂了。夜夜想要,而亚平穷于应付,拼命阻挡。"你是不是荷尔蒙分泌太旺盛了?这样不行啊!迟早得出事。去看看医生。"亚平说。
  
  "看个屁呀!我怎么说?说我晚上没有男人睡不着觉?何况,你那小牙签,我根本察觉不到,出什么事?你简直太讨厌了!搞得我整天没心思干别的,你小心我出门叫鸭啊!你老吊我胃口,把我胃口越吊越大,你干脆喂饱我一次我不就不折腾了?越是饥饿状态我越是想吃。你真是讨厌!"
  
  那夜,丽鹃使劲使坏,憋在嗓子眼的声音那个骚,眼波那个媚,手上那个勤快,让亚平无法抵挡,本着就让丽鹃过一次瘾,顺便洗刷小牙签的耻辱,亚平放开胆子穷折腾。丽鹃那夜睡得很塌实。塌实到打起微微的小呼噜,一觉到天明。
   "没事吧?"早上,亚平早上一醒,第一件事情就是翻着丽鹃的小内裤看。
  
  "去去去!跟你讲不会掉,你真烦人。一点事没有。再来我都经得起。"说着嘴巴就朝亚平肚皮下凑。亚平吓得提上裤子就蹦下床,说:"不来了不来了,我做一夜噩梦。你还打呼噜,真是!"
  
  丽鹃面色滋润,神采飞扬地套上旅游鞋上班了。
  
  一夜美好抵上三斤西洋参。丽鹃神清气爽。
  气都不喘地怕上五楼办公室,坐下来泡一杯阿华田,小心地剥着婆婆煮的蛋壳,准备吃早餐。孕妇就是好,在单位也成了被保护的大熊猫,想干吗干吗。
  
  忽然,丽鹃身下一股暗热。那种熟悉的例假感觉。
  
  丽鹃浑身鸡皮疙瘩爆起,大喊一声坏了,就冲进厕所。
  
   丽鹃冲进厕所褪下裤子一查,虚惊一场。水而已。
  
  但那一天丽鹃觉得很不舒服,感觉自己象个脱水蔬菜,不断将体内液体往外排。下午时分就忍不住提前回家了。
  
  回家以后不敢怠慢,马上躺床上睡觉,并不敢告诉婆婆出了点状况,只说有点累,想睡。到了夜半时分,丽鹃再检查,坏了,开始出咖啡状的液体,介于血与水之间。丽鹃开始急了,推醒亚平看。亚平一下就从迷糊中清醒出来,说,"要不要去看急诊?"
  
  丽鹃说,"这半夜三更,怎么去呀?要不,明天一大早就去?"
  
  亚平皱着眉头恼火地说:"你看你!跟你讲不让不让,你非要!这下出事了吧?掉了要你好看!"也许是因为半夜,本来就有下床气,亚平口不择言,一下丽鹃就蹦起来了,声音也放大:"我又不是故意的。又不是我想叫他掉的。这还不知道情况怎样呢,你就发狠,可见你心里根本没把我当人,完全为你儿子着想。你怎么不想
  这要是掉了,我受多大罪?你还算是丈夫呢!真是禽兽不如。"
  
  亚平声音更高:"我不替你着想?我跟你讲多少次不行不行,你死缠着我,你向来任性,从没为别人考虑过,甚至包括你肚子里的孩子!"
  
  "你叫什么叫!那个长在你身上,你要不想要,我能强奸你?你真替孩子着想,第一天就干脆分床!出了事情一点担当都没有,就知道怪老婆。你现在骂我有用吗?他要是掉了,已经掉了。你不想着安慰我,半夜里跟我吵,没有人性。我终于看到你真面目了亚平。人只有在患难的时候才见真心!"
  
  婆婆已经隔着门大声敲了:"亚平!半夜里不睡吵什么?她现在能生气吗?你怎么不懂事儿!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先睡觉!"
  
  亚平拉开门,光着膀子冲他妈喊:"她流血了!"
  
  婆婆慌慌张张冲进卧室一把掀开被子就要去揭丽鹃的内裤。丽鹃吓得捂起来喊:"哎!"
  
  "怕什么?我看看,情况严重不严重?我过来人,好歹知道点儿!"情况紧急,丽鹃也只有让婆婆看。
  
  婆婆面色凝重地说,赶紧躺着,不要生气着急。我给你捂上条暖毛巾,护着肚子。明儿一早就叫个车上医院。完了转头问亚平:"你怎么她了?突然就这样了?"
  
  亚平恼怒地说:"你问她自己!"
  
  丽鹃愤怒地看着亚平。
  
  "你去沙发睡觉,我晚上陪着丽鹃。"亚平妈命令。
  
  第二天一早,亚平领着丽鹃上医院。排队,挂号。
  
  丽鹃的卫生巾上已经象例假一样红了一大片。丽鹃都绝望了。
  
  医生用B超反复在丽鹃的小腹上扫描,然后遗憾地说:"不行了,孕囊都掉下来了,找不到了。保不住了。清宫吧!去手术室排队。"
  "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我前天同房造成的大?"
  
  "不一定的。原因很复杂,可能胚胎自己的问题。这个很难说的。流掉是好事啊!比以后长成型了才知道有问题要好。你还年轻,不怕。"
  
   "那。。。。。。。那以后不是会不孕?"
  
  "不会。注意休息就行了。保持清洁。我们这里是大医院。"丽鹃彻底糊涂了,不知道医生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可以。
  
  丽鹃和亚平哭丧着脸回去。亚平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丽鹃觉得,亚平是在怪自己,丽鹃很想张口道歉,可又不愿意为此说句软话。丽鹃身心具痛,在她躺在手术台上,感觉冰冷的器具在体内搅动的时候,心都碎了,人也意识模糊。她多么希望在她走出手术室的时候,亚平给自己一个有力的拥抱,让她觉得世界不是那么糟糕。而她步出门外的时候,亚平只从椅子上站起来,拉着她就走,甚至没问一句:"痛吗?"
  
  亚平内心里很难受,他觉得自己是谋杀犯,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明知故犯地将自己的孩子弄死了。这种自责,让他不想说一句话。他并不怨丽鹃,可就是不想张口说话。在丽鹃躺在手术台上煎熬的时候,亚平的痛一点不亚于丽鹃。这个孩子,在没有的时候,亚平不期盼,有了以后也只是感到新鲜。他突然意识到这孩子的存在,并与他息息相关的时候,正是那一夜,在碰撞中,在狂野中,他背后一身冷汗,当时他就有不好的预感,而当这一预感实现的时候,他才知道,其实内心,他多么希望这个孩子可以活下来。失去的时候才觉得特别留恋,无比珍贵。
  
  "医生说,也有可能是基因不好,自然选择掉的。"丽鹃终于张口了。
  
  亚平还是不说话。丽鹃的话丝毫没有减轻亚平的愧疚感。他固执地以为,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回到家,丽鹃和亚平都没办法面对亚平妈期待的目光。
  
  亚平妈一看两人如丧考妣的脸,就知道大势已去。一家都陷在沉默的愁云惨雾中。亚平妈拍拍丽鹃的肩膀说,天灾人祸,下次努力吧!
  
  丽鹃现在神经特别敏感,一句无心的话要让她想半天。"什么是天灾人祸?这人祸,是指我吗?"
  
  晚上,亚平爸躺床上问亚平妈:"你说,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掉了呢?是不是亚平犯混给折腾掉的?前天晚上我真想叫你敲他门,动静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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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楼主| 发表于 2005-8-26 12:11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这丽鹃,我一点没看错她,一点事儿不懂,你一个要当妈妈的人,能跟亚平那样折腾吗?我就少讲一句,叫他们分房睡,就成现在这样。唉!讲起来他们都是大人了,我们老的不应该大事小事都管。可真不管哪行?一天都离不了人。我就这在根儿上看着,都出事儿。你说这种事,可是我们当老人的该讲的?这两个孩子真不叫人省心。屁事都干不了,尤其那个丽鹃,连个孩子都带不住。那天晚上见红,我去看,亚平气得不行,叫我问丽鹃怎么回事,我现在都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现在孩子也没了,我们在这呆着也没啥事儿了,不如回去吧!那边屋子,花和猫都离不开人。"
  
  亚平爸说:"她这刚小产,我们不多住几天伺候伺候?"
  
  亚平妈说:"她这里有亲娘,没事儿的。我走,是我一天都住不下去了,一想到孙子没了,我难受。我若摆着个臭脸,她还怨恨我,你叫我笑给她看,我笑不出。早走吧!"
  
  "行。"
   第二天亚平妈就跟躺在床上的丽鹃告别了。
  
  "鹃啊!我和你爸现在也没事儿了,我们就合计着早回。那边屋空着,花干着,猫也没人喂。你说呢?你要是觉得需要,我们就留下来照顾你几天。"
  
  丽鹃马上回答:"不用,我没事儿了,赶紧回吧!别出什么事儿。"
  
   丽鹃是在公婆走后,流产的地三天上才打电话告诉她妈的。丽鹃妈一奔过来,望着冷清的屋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个老逼真没人性!哦!我家孩子都这样了,她掉屁股就走。我早跟你讲过了,她那绝对不是对你好,她好都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身上。这世界上,能真心真意对你的,除了亲爷娘,不会有第三个。连丈夫都靠不住!你还可怜她,说以后老了伺候她!屁!你要记住,她今天是这样对你的,以后她再来,你把她拎出去扔到黄浦江里!给他家生儿育女?!门都没有!从今以后你叫亚平结扎,省事!"
  
  "我都这样了,你能不能给我倒杯水啊!就知道站那里挑拨。"丽鹃歪着身子。
  
  两天没见亚平笑,两天也吃得不好。她心里好难受。娘一来,没一句安慰的话,就知道骂人。
  
  "哦!哦!你躺着,我去倒杯牛奶给你。"丽鹃妈跑去厨房。"家里连牛奶都没有啊!这个恶毒的老逼!"丽鹃妈又开始骂骂咧咧,丽鹃头疼得厉害。
  
  丽鹃妈捧来杯红糖水说:"你看那两个老家伙心坏阀!走了家里连口吃的都不留,难道叫你自己跑出去买?亚平更不是东西!你流产了,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嘛!照去上班。还有,出这么大事情,他亚平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我把女儿交给他,哦!怀孕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汇报,没了,屁都不放一个?不行!我得去找他算帐,我倒要问问他怎么回事。"丽鹃妈恨不能马上就去找亚平。
  
  "妈,不是亚平的问题,医生说,可能是胚胎不好,自然选择掉了。"
  
  "这话什么意思?亚平的精子有问题?我从来就没看他运动过,整天坐电脑前面,这样的男人,精子能游得动?肯定是他的毛病!"
  
  "你不要胡说了好不好!哎呀!你真烦。"
  
  "女儿啊我跟你讲,这家人心不好。你难道看不出来?北方人,特别自私,把女人都当家里的东西一样,不晓得宝贝的。当初,那么多南方人上海人你不选,怎么选个北方佬?有几家人能做出头一天还笑脸,第二天孩子没了就走的事情?"
  
  "他们走是因为家里没人看,花和猫都要死了。"
  
  "屁话!你怀孕的时候家里就有人了?花猫就不死了?你一流产都死了?这只能说明,在他们眼里,孙子是第一位的,你根本就可有可无,是你或是另一个女人做媳妇,对他们都无所谓,不过就是养孩子的工具。你在他家的地位还不如只花猫!"丽鹃妈把花和猫混淆在一起,简称为花猫。
  
  "这些话,按说我做娘的不该讲,一讲,你要说我挑拨离间。但我不讲难过,我怕你眼睛不睁开,看不见!丽鹃啊!你以后要长长心眼,亚平的钱要看看牢,自己要存点私房钱,万一有一天他们不要你了,你不要什么都没有。我现在都懊悔,当时买房子应该就写你一个人的名字,他亚平家什么钱都不出,凭什么分他们一半?"
  
  "姆妈!你能不能讲点好听话?!"
  
  "我讲的话不好听,但是实话!你小姑娘不要太单纯了,受外地佬的骗,到最后人家占着你的房子把你甩出去,你没地方落脚。你个死丫头,别不长心眼!"
  
  丽鹃若有所思。
   丽鹃妈说的话,有一部分正是丽鹃所懊恼的。首先,婆婆是走是留,她一点不在意。婆婆留下来就没经过她同意擅自决定了。当初婆婆来也是通知她一声而已。这个家,对丽鹃来说,根本没有做主的权利。在这个家里,丽鹃始终觉得自己是过客而婆婆是真正的主人。婆婆的走,对丽鹃未尝不是件好事。即便婆婆留下,也许整天摆一副哭丧的脸,也许整天问长问短,而丽鹃因为内心的愧疚也过得不自在。婆婆要走的那一刻,丽鹃心里反而是轻松的愉快的毫不眷恋的。
  
  但婆婆真的将门砰地一声关上的时候,丽鹃便开始怅然。前两天自己手边的茶总是温的,前两天,上下楼都被婆婆搀着。真是孩子一掉,茶就凉啊!
  
  真正伤了丽鹃的,不是公婆,而是亚平。亚平从出事到现在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象个霜打的茄子一样突然就失去了神采。那个往日里高大俊朗的男人莫明地萎缩了好一大截,整天低头不语,甚至在他娘走后,他也这么蔫不西西,完全不顾及丽鹃的感受。丽鹃原指靠找个高大的男人作为依靠,现在看来人的身高并不代表性格的强硬。在危机面前,亚平的表现太微软,一个小小的打击都令他无法翻身。"只掉了一个孩子而已,又不是天塌下来了。这样的男人以后怎么靠得住?"
  
  丽鹃望着在家里烧洗抹晒的母亲,不由得赞同母亲的话:"妈妈说话,虽然俗气,叫人听着不入耳,可句句都是实情。人们讨厌俗气,也许是因为讨厌撕开皮肤后的血淋淋。真话总听着刺耳。而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把心中真实的想法都赤裸裸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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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楼主| 发表于 2005-8-26 12:18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亚平妈走了,亚平的生活又回到原先的轨迹。睡觉睡到临迟到前的最后一分钟才起,却不见浴室里挤好的牙膏和当日上班的衣服。从衣架上临时收一件皱皱巴巴的衬衫套上,对着镜子一照,前两天的英姿勃发变成现在的衣衫不整。走进厨房,再不见可口的早点,鞋架边上,皮鞋已蒙上细细的灰尘,只有象以前一样找块布擦擦,却怎么也找不到,不晓得被母亲收到哪里去了。"老婆,是被自己疼的,母亲,是疼自己的。"一想到老婆使唤着自己去倒水,而母亲总将水放到不冷不热了才端到手边,这是怎样的天壤之别。
  
  "丽鹃!鞋刷呢?""不知道,你妈收的。"
  
  "丽鹃!餐巾纸呢?""不知道,你妈放哪儿了?"
  
  "丽鹃!我那条灰色的西裤呢?""不知道啊!以前是 挂在大衣橱的,后来你妈整理过就没见了!"
  
  "丽鹃,到底谁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什么事情都是我妈我妈,我妈要是不在,我们难道不过了?"
  
  丽鹃冷冷地回答:"这个问题我也在考虑。这个家,到底谁做主?你妈凭什么不经我同意就按照她的想法把家重新摆过?她只按她方便,在这住两个月,东西收得我们两年都找不回。那天问她创可贴在哪里,她说就在我手边的橱子里,打开就看见。我打开以后找不到,她跑过来指给我看,那哪是我打开就看得见的?我得蹲下才看见。你知道你妈一直跟我抱怨什么?厨房的柜子吊得太高,她够不着。她如果在这里住半年,橱子一定是按她的想法重新打过,她够着了,我们一去厨房就碰头!"
  
  "唉!丽鹃,你就不能稍微勤快点儿,有空在家呆着把家收拾收拾,你若觉得不方便,再把东西重新理一遍。不然生活多不方便?还有,你以后能不能象我妈那样,每天早起个半小时,替我做顿早饭什么的?"
  
  "李亚平!你不要太过分!我现在不是有空在家呆着,我是在休产假!国家还怜惜我给我半个月休息呢,你回来看都不看我,都没想着替我做顿晚饭。我妈白天要是不过来给我烧吃的,我这就饿死了!我不是家庭妇女,我凭什么早上要牺牲我的睡眠起来给你做早饭?我也是要上班的,我也是拿工资的,凭什么你不象我爸那样每天早上出去买回早点来给我吃?我都没要求你为我做这做那了,你还好意思要求我?你不要把你们北方那一套拿到我家里来要求我,这是上海!这是新社会!我和你之间是平等的,谁都不欠谁!"
  
  "北方怎么了?南方又怎么了?什么时候妇女的传统美德都不能丢吧?象收拾家,做饭,洗衣服之类的,不都是女人的事吗?我妈以前也工作,也拿工资,也养活一家,我没见她这么横啊!"
  
  "李亚平!你妈是你妈,我是我!你妈是天生的奴隶投胎,以干活为享受,但请你不要把这个标准强加在我头上,我爱怎么过就怎么过。谁规定做饭洗衣服就是女人的事?哪条法律写的?家里就这么多家务,都我干,你干吗?你翘着二郎腿等吃?你想把你妈惯你那套用在我身上,门都没有!你要是觉得你妈好,你跟你妈过去呀,你跟你妈睡呀!没人拦着你!你可以马上滚蛋,我这就给你开门!""胡丽鹃!你粗俗!你跟你妈一样俗不可耐!多么恶心下流的话你都能跟唱歌一样不顾廉耻地冲出口!你妈那样我能理解,她就一小市民,你!你!你还受过高等教育!真没想到你能说出如此叫人恶心的话!"
  
  "我恶心的时候多着呢!我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这么恶心!我之所以变得这么恶心,拜您所赐。不知道跟怎样的男人在一起,一个诗情画意的女人才会变得恶俗不堪,愤世嫉俗!我没认识你以前,没认识你妈以前,我一个脏字都不出。我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一看到镜子里那个象斗架的公鸡一样的女人,一看到自己整日愤怒的脸我就替自己不值!就为你?就为你那个妈?我这样糟蹋我自己?浪费我的青春?你只会要求别人不会要求自己,你不想想,在我流产以后的这段时间里,你又为我做过什么?李亚平,你要的高雅,我这里多得是,'夫善则妻贤','近朱者赤近莫者黑','凡是行为善良与高尚的人,定能因之而担当患难',我玩儿的这些高雅,以你的智商,你明白吗?你听得懂吗?你自己好好去想想吧!"
   半个月后,丽鹃上班去了。整天的怄气与愤怒,令丽鹃神色黯淡,底气苍白。"丽鹃啊!你这个小月子坐得不好啊!一看就是气血两亏的样子。小月要当大月养啊!小月比大月子还伤人。大月那是瓜熟蒂落,恢复得快,小月亏得大啊!要是不养好,以后身体要差一大截的。"对面的蔡大姐非常关心。丽鹃苦笑一下,眼圈就红了。
  
  "意外是难免的,哪可能到处都是花好月圆?这又不是大问题,你们年纪那么轻,有的是机会。现在是不给生了,要是给生,想要多少有多少。你怀孕了,证明两个人都没问题。比那些从没怀孕的要强多了。要有斗志,愈挫愈奋,百折不挠。哎哟,这词好象不恰当哦!一折就够了。"
  
  "蔡姐,问题不是这个。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本来这次我就没准备好。掉了也就罢了,不然放在我肚子里,我要担心十个月了。我觉得你说得非常有道理,人一定要在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才能要孩子,稍微有一点点的犹豫都不行。我怀孕那几天里,老做噩梦,怕孩子兔唇或者六指。我想,这应该是心理不成熟。"
  
  "不是这个问题,那是什么问题?"
  
  "我在想,家庭环境的差异,会造成夫妻间的分离。"
  
  "瞎讲。你和亚平,满登对的。我说句实话,你家也不过是小家碧玉,他家又不是什么官宦门第,从门当户对的角度,你们很匹配。"
  
  "好吧,我再描述得精确点:地域的不同,会造成夫妻间的分离。他家北方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好重,他老想要压在我上头,强过我。"
  
  "亚平不象这样的人啊!我看他经常主动打电话过来问寒问暖,中午吃个牛肉面都特地打电话来汇报一下嘛!"
  
  "那是以前。以前他真的满好的,从不挑剔我,也没觉得我懒过。我们都是工薪阶层,大家都满忙的,以前我一周清洁一次他也没意见。从没挑剔过衣服要烫,早饭要做。自从他妈来了以后,整个家完全变了。你都没看到他妈对他的样子哦!他都那么大的人了,饭桌上他妈还给他挟菜,一看到他吃饭,眉开眼笑,那种肉麻,我简直。。。。。。。。汗毛倒竖!""你妈不这样对你啊?"
  
  "我是女的!他是一个大男人!他在家里要当栋梁的!"
  
  "他是你男人,他妈眼里,多老他都是儿子。"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对他再好,都比不上他妈的一根手指头。他妈可以把喉咙扎起来,只要是她儿子喜欢吃的东西,她看都不看一眼。我怎么做得到?他妈可以一夜不睡觉发馒头,只要她儿子说一句想吃。我怎么做得到?他妈把他衣服袜子都送到床头,就差没替他穿了,我怎么做得到?他妈一走,把他的魂都带走了。现在,他整天就跟我提一些异想天开的要求,诸如要我每天替他把皮鞋擦亮。诸如要我给他做早饭,诸如要我每天收拾家。以前,他有时候还替我端茶倒水,现在恨不得我跪在他脚边伺候他!"
  
  丽鹃讲这番家长里短的时候,还尽量压低声音,不让旁人听见,没想到隔着档板的刘编这个老学究端着茶杯站起来,啜一口响茶之后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说:"你的话啊,让我想起一个典故:韩非子的《说难篇》里有个故事,说的是卫灵公有个男宠,也就是今天讲的男同志,叫弥子瑕。这个男宠年轻的时候英俊漂亮,很得卫灵公的喜爱。有一次弥子瑕的母亲生病了,弥子瑕假借圣喻,偷了卫灵公的座驾私自回家探母。这在当时是个大罪啊!要被砍脚的。后来别人告诉卫灵公,卫灵公笑着说:"弥子瑕是个多么有良心的人啊!他甘愿冒着被砍脚的危险,也要去探望他的母亲!"又有一次,弥子瑕在花园里摘了一个桃子,尝了一口,味道好极啦!他又把这个咬过一口的桃子献给卫灵公。卫灵公又感叹;"弥子瑕是多么地爱我啊!有好吃的自己不舍得吃,还要留给我。"后来弥子瑕年老色衰了,卫灵公另有新欢,想起以前的事,非常生气,说: "弥子瑕年轻的时候就欺君罔上,他还把他吃剩的桃子扔给我吃!"刘编又响亮地嘬了口茶,走了。
  丽鹃楞住了,问蔡大姐:"老刘这是什么意思?他在说我现在年老色衰了?所以亚平不喜欢我了?他每次讲话我都听不懂。"蔡姐想了想,说,我想,他的意思是,曾经的美好,不代表永恒的美好,生活在岁月的流逝中渐渐褪色,不是所有的艺术,都象断臂的维纳斯一样永恒美丽。你不要老拿自己跟亚平妈妈去比。你想,男人三妻四妾新衣换旧衣的有的是,但你见过几个换妈的?
  
  "哦!你的意思我终于听明白了。老婆就要俯首甘为孺子牛,只能低头拉车,不能抬头望路?"
  
  
  "不是。他要求他的,你做你的。以你的长处攻他妈的短处。他妈总不能和他撒娇吧?你多哄哄他,男人要靠骗的。你跟他一样吹胡子瞪眼,不是越闹越僵?"
  
  "凭什么每次都要我去求他?难道每次都我错?凭什么我得讨好他?他不来哄我?"
  
  "婚姻第一策略,以退为进。夫妻之间,有什么对错可言?要抓主要矛盾。毛选你读过没有?毛选第一章那是克敌制胜的法宝: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你不要把跟亚平妈的矛盾上升到跟亚平的矛盾。一个是敌我矛盾,一个是人民内部矛盾。这个局势你要看清楚。一个要严打,一个要得饶且饶。"
  
  
  丽鹃又沉思。
  插个旁岔:这个刘编真是个人物,三朝元老却总得不到重用,马上都要混到退休了,才是个责任编辑。坏就坏在他那个才上,恃才傲物,又借古讽今,总是牢骚怪话一堆。没一个领导喜欢他。要不是看他马上就混到退休年龄了,早就把他给精简了。上周开改版会议。领导先说个大方向:稿酬要少付,刊登的文章质量要高,广告要多收,完毕。然后请大家发言。本来现在办报就已经是完全商业化了,基本上就顾两头,一头是政府,一头是钞票。只要是没有购买力的读者,一律不予考虑。先是删掉了一些谈思想有争鸣的栏目-------因为凡是思想者大多少行动,想得多了还容易出政治方向问题,曲高和寡又没人看还浪费版面,腾出来给广告部。后来又砍去老年版块,老头老太太都抠门,为他们搞专版又骗不到他们的钱还得注意质量,性能价格比不合算,也腾出来给广告部。现在又在讨论砍什么给广告了,大家都默不作声。没人敢讲'干脆除了头版头条新华社人民日报消息保留其他都做广告算了'于是都不发言。
  
  隔半晌,老刘端着杯子又开始讲故事:"地主对长工说,替我去打瓶酒。长工问,钱呢?地主说,有钱去打酒那谁不会啊!没钱去把酒打来,那才是真本事。过一会,长工回来了。空着俩手。地主问,酒呢?长工说,有酒喝那谁不会呀?没酒能喝上口那才是本事呢!我的发言完毕。"然后端着茶缸子走了。
  
  大家都憋着笑装严肃,硬是没憋住,不晓得谁起个头,结果会议室哄堂大笑。主任铁青着脸散会,会议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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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主| 发表于 2005-8-26 12:58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丽鹃一直在思考蔡大姐的话,是不是在夫妻关系上做个高姿态,等李亚平稍微有点软化的时候立马下台阶。丽鹃一直在等这个台阶。比方说,某天亚平回来的时候主动问丽鹃一句:"今天怎么样?"丽鹃都设计好了当时的场景,哪怕亚平是无心顺口的一句问候,丽鹃就要假装抹着眼泪,带着哭腔,嗲着嗓子奔到亚平怀里,拿头在他的身上拧来拧去说:"不好,想你想得快想不起来了,亲亲。"然后抱着亚平一顿乱亲,一切便烟消云散。
  
  问题是,亚平根本没给丽鹃机会,这一向亚平加班疯狂,以致于丽鹃私下里怀疑亚平是不是故意躲避自己。每天一到傍晚,亚平就会来个电话说单位巨忙,不回家吃饭了,你自己去找食儿吧,然后挂电话。
  
  等亚平回家的时候,早则12点,晚则半夜一两点。脱了外罩倒头就睡,甚至不洗脸不刷牙不洗脚,而第二天早上见到他的时候总是胡子拉茬,头发蓬乱,感觉很疲惫。
  
  这夜,亚平回来算早的,11点多一些就回来了。丽鹃一听到门响,赶紧起来将自己手中喝得几乎没味道的茶端起送到亚平面前。
  
  亚平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假寐。
  
  "怎么这一段这么忙?老加班?以前不这样啊?"丽鹃终于忍不住,没等亚平递台阶过来,自己凑了过去。
  
  "别提了,游戏出了纰漏,被玩家发现了一个大的BUG,几个服务器都开始疯狂刷钱刷装备,游戏的秩序混乱了,我们加班加点在解决。要不是因为你一个人在家,我怕你害怕,我就不回来了,直接住公司里,还方便点。不然睡4个小时又跑,时间都浪费在路上。"
  
  "怎么出这种事情?游戏的漏洞玩家怎么发现的?"
  
  "设计游戏的只几个人,而玩游戏的几万几十万,多少双眼睛盯着,任何一个细节的疏忽就会造成失误。防不胜防。"
  
  "什么时候能解决掉啊?"
  
  "快了,我只负责技术部分,其他的归服务部门管。人真是疯狂,为一个游戏里虚拟的金条,财物,竟然能大打出手,自相残杀。你知道吗?最近刚爆出个消息,有个黑道上的人玩游戏跟另一拨小孩对上了,竟然买杀手去砍了人家的胳膊!这对我们公司是非常负面的影响。"
  
  "不至于吧?不就是打游戏消遣吗?"
  
  "才不是。现在游戏都是一种产业了。有人转靠游戏赚钱花。一个号练级练成高手,卖了可以换好千人民币,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吧!还有人倒卖游戏武器衣服什么的,一个月也好几千收入。游戏里的金条一根可以卖人民币100块!想不到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次这个问题不解决好,我们公司能被游戏玩家给砸了。公司限时我们五天解决,解决不掉就卷铺盖回家。"
  
  "那你解决了吗?"
  
  "我今天回来早,就是因为属于我的那部分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替服务部门做技术解答了。估计下礼拜就忙完了。好象老总还比较满意,今天部门的头暗示我,这个部门要分出个子部门,我可能要自立山头了。"
  
  "那压力不是更大?不去。"
  
  "你懂什么?现在领导负责制,一升迁,工资要翻翻的。干吗不去?"
  
  "呀!脑工!那你工资不是要上万了?!这是多么巨大的变化啊!如此看来倒是可以考虑啊!"
  
  "有收获必定有付出。你以为这一万好赚?除了搞技术,还要管人,工作翻出去一倍都不止。以后这种加班,肯定是家常便饭。"
  
  "那就不要去。为了点钱,没有业余生活了,这点钱又没有发生本质的变化,反而把快乐给买走了。"
  
  "你说的?那领导问我的时候,我就不去了,让给新来的小张。"
  
  "不过,这对你也是个机遇。你这年龄正是挑担的时候,如果一直不升迁,总搞技术,过一段时间只怕就找不到位置了。你难道没听说过搞电脑的跟搞性服务的一个性质?都是吃青春饭的?"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钱,放心吧,如果有机会,我会抓住的,就算为这个家,我也豁出去了。"
  
  "你别说钱。钱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全部。当然,这句话谁都会说,后面跟着一大串冠冕堂皇的话。其实,钱就是生活的主体。没钱,有房子吗?有车吗?有老婆吗?有更高的事业吗?都没有。你别又骂我跟我妈一样拜金。这社会,人人拜金,只是我妈比较坦荡荡,敢于表白,象我这样的,跟我妈一比都自惭形秽,明明爱钱,还遮遮掩掩。你妈不爱钱?你妈眼里出个数字就跟钱挂钩,看见个逗号就觉得是千进位。你别撅嘴,我没贬低你妈的意思。拜金怎么了?拜金不是坏事,你看拜菩萨的多虔诚?凡是有信仰的,必为之而奋斗终身。只要是自己奋斗努力得来的,不偷不抢光明正大,没什么可丢人的。"
  
  "我跟你想法不同。我不拜金。金钱只是我要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而不是终极目标。有了钱,我可以干我想干的事情,我不会成为钱的奴隶。"
  
  "呸,你这就是我所说的那种遮遮掩掩,到最后,你能分清楚什么两者的关系吗?到最后,你就会发现,钱就是终极目标,终极目标就是钱。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都要用钱去买。"
  
  "错了。亲情用钱是买不来的。有钱难买我爱你。"亚平搂过丽鹃,在头发上亲了亲。
  
  "恩,一句甜言蜜语也是用钱买不来的,我喜欢听。假的都喜欢。"丽鹃回应,然后搂着亚平疯狂乱吻,内心里充满喜悦。
  
  "不行,窗帘没拉。"亚平挣脱。
  
  "半夜了,没人看。"
  
  "不行,我没洗脸刷牙。"
  
  "我不嫌弃。"
  
  "不行,真的不行!"亚平使劲挣脱,"这还没到一个月呢!医生说的话你又忘了。"
  
  "没事儿!大半个月都过去了,我都没感觉了。"
  
  "不。我不能再由着你了。我不想为逞一时之快,毁了你。听话,我要睡觉了。明天还早起。"亚平很坚决地推开丽鹃,大步上楼。
  丽鹃甜甜蜜蜜地躺在床上,等亚平躺下以后,抓着他的一只胳膊安然入睡。
  
  亚平是个好丈夫。
  
   第二天下班时分,又接到亚平电话,说晚上帮客户服务部门做技术支持,要晚些回来。
  
  丽鹃下了班,无处可去,家里冷锅冷灶,回去也没东西吃。
  
  丽鹃决定去荡马路,顺便淘点吃的。到了城隍庙,想到亚平最喜欢吃南翔小笼,便决定跟随长龙狠排上一个多钟头,打辆车给辛苦的亚平送去作为慰劳品。
  
  一小时四十分钟后,丽鹃手捧精致的,滚烫的小笼馒头,叫了部车直接上路。"三笼馒头才24块,打车过去倒要50块,亚平啊!这是怎样的心意啊!"丽鹃忍不住闻了闻四下飘溢的馒头香气,真想尝一个,又怕打开包装盒香气偷偷溜走。摒牢。
  
  亚平就坐在客户服务室的电脑前,接电话的小姐接一个问题,就转述给亚平,一分钟都不停,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开饭了开饭了!"小吴拎上来足有十盒的饭,放在亚平面前,"公司盒饭,没挑头,大家都一样。"
  
  亚平打开盒饭,眼睛还盯着屏幕,手里在掰一次性筷子。
  
  "李工,我饭太多了吃不掉,分你一半,我怕你不够吃。"小吴不一会儿又跑过来,抱着饭盒。"我没动过筷子啊!你不要嫌弃。真是不好意思,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老叫你替我们加班。"
  
  "没事没事。公司的事情,应该的。"李亚平并不推辞,主要是这盒饭的确不够一个工作了一整天的大男人吃。
  
  "李工!我不吃牛肉,还是辣的!你要不要?"小吴皱着眉头问。
  
  "我无所谓啊!你不吃就给我,不过这饭除了牛肉就是菜,牛肉占一大半,你不吃不是没菜了?"
  
  "那你把菜分一半给我好了。"小吴巧笑倩兮。
  
  两人头凑着头在分菜。
  
  门开。
  
  丽鹃用脚揣开的门,捧着小笼进来。"亚平!你们门卫好差劲哦!差点不让我进来!幸亏王经理出去看到我,带我进来的!"丽鹃一进门,正撞见小吴从亚平饭盒里挑三拣四。
  
  突如其来的丽鹃吓得小吴浑身一抖,楞了一楞便主动笑着说:"李工的太太吧!你还替他送饭啊!公司有盒饭的。"
  
  "哦!我今天路过城隍庙,顺便就买了小笼馒头带来。"丽鹃任凭心中疑虑,面不改色,保持微笑。
  
  "呀!这还顺便?!谁不知道南翔的小笼光站着排队都要两个钟头哦!这绝对是爱心馒头啊!我可以尝尝吗?"
  
  "尝吧尝吧!"亚平慌忙打开盒盖,顿时热气腾腾。
  
  "还热的呢!李工好有福气哦!我就吃一个!不打搅了!白白!"小吴一甩辫子,夹着小笼抱着饭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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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楼主| 发表于 2005-8-26 12:58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丽鹃并不看亚平,每张桌子上翻翻找找,终于找到本电脑杂志,随便找张凳子坐下翻看。书上说的东西,丽鹃一点不感兴趣,所谓配件的价格,新产品的介绍,对丽鹃而言,只能算是文字,而不算是读物。但丽鹃面部保持淡淡微笑,装做饶有兴趣地开始一页页翻看,然后听亚平夸张地喊:"真好吃!有老婆就是好!"
  
  "鹃,你尝一个!"
  
  "我不饿。"
  
  "不饿也尝一个!"亚平叨了一个塞到丽鹃嘴边。
  
  丽鹃把头偏过去,并不看亚平一眼,依旧保持微笑说:"夫妻之间这么客气干吗?我要吃自然会吃的。"
  
  亚平无话了,低着头吃小笼。
  过一会儿,看亚平稀稀簌簌开始收拾残局。
  
  再过一会儿,亚平开始干活,不再理睬丽鹃。
  
  丽鹃打算保持这个非常自然的微笑直到亚平主动跟她解释刚才发生的事为止。等亚平也许是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明一切的时候,丽鹃会将眼睛故意柔媚地挤成弯月亮,嘴角的笑也弯弯地说:"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不过是同事之间分菜而已,我在单位也这样啊!"其间,丽鹃还舒服地用脚拉过一张凳子,将腿翘上去,做出一副很享受阅读的样子。
  
  杂志上的字一个也没进她脑海。
  
  她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应对李亚平有可能出口的每一句话的回答。嘴角和眼角甚至在背着李亚平的时候自我彩排应该表现出的精彩表情。
  
  比方说,如果李亚平说:"我和她只是普通同事。"
  
  丽鹃就回答:"我看出来了。你有不普通的同事吗?"
  
  比方说,如果李亚平说:"我们没什么。"
  
  丽鹃就会说:"我没觉得你们有什么呀!你何必多此一举?"
  
  比方说,如果李亚平说:"你为什么表现怪怪的?"
  
  丽鹃就会笑着回答:"我表现很正常,相反我觉得你怪怪的,不就是跟女同事分点菜吗?何必大惊小怪?我们俩到底谁反常?你若心里没鬼,紧张什么?我看你汗都要出来了。"然后再夸张地拿手绢给亚平擦擦。
  
  丽鹃甚至都想好总结语了:"亲耐滴,我一点都不担心。这世界,男人是树,女人是灯。一棵树不能拥有好几盏灯,但一盏灯却可以照亮好几棵树。所以,我们俩之间,必须小心的是你,而不是我呢!"
  
  李亚平却什么都没说,相当安静。这种安静,让丽鹃内心痒痒的,无的放矢。进而增生了一股恼怒。那个犯了错的李亚平,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丽鹃设计了几百遍的,亚平应该手足无措,谨小慎微,看丽鹃脸色行事的状况根本没有发生。
   这让丽鹃快抓狂了。
  
  李亚平只在大约十点的时候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吧!我们回去。"然后拿上外套,拉着丽鹃出门。
  
  终于,在出租车上,丽鹃忍不住问,面带笑容的,假装不经意间突然想起的样子:"哎!今天那个小姑娘是谁?"
  "哪个小姑娘?"李亚平表现出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
  
  "就是我一进门正跟你忙着分菜的那个。"
  
  "哦!小吴。客户服务部接电话的。过来给我送饭。"
  
  "是给你送饭,还是喂你吃饭?我看她筷子都要戳到你嘴巴里了。"
  
  "哈哈,丽鹃,我就知道你忍不住。我就是想看你能憋多久才问。你大概一晚上什么都没干,就琢磨这个了吧?我听你书翻得哗啦哗啦响,每三分钟翻一遍我就知道。你这不是自寻烦恼吗?我不想解释,免得跟我犯了多大的错误一样。你自己想明白了告诉我,我和小吴是什么关系。"
  
  丽鹃突然间觉得,自己在亚平面前根本就是透明的,自己还自以为自己能得跟 一样,怎么都斗不过亚平,于是生气,什么都不说,把头扭过去不看亚平。
  
  亚平开始在出租车上吹口哨。一副看透丽鹃的得意。
  "蔡姐,昨天我快气死了!亚平说他要加班,我心疼他,给他去送饭,一到办公室,他哪缺我的饭呀,人家小丫头都伺候他到嘴巴边,就差喂他了!"丽鹃早上忙完一阵子,心里的事放不下,便忍不住跟蔡大姐诉苦。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有什么?"
  
  "不可能。那种小丫头,外地招来的,接电话的,月薪不超过600,顶多高中文化,李亚平绝对不会自掉身价。"
  
  "你既然觉得没什么,你这有什么可气的?"
  
  "我。。。。。。。。"丽鹃哑口了。
  
  "丽鹃啊,不是我不提醒你。你不要自我感觉太好。这话有点打击你。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婚姻也许要门当户对,爱情不一定的,80对岁老头娶20多岁小丫头的故事不是没有过。李亚平也许没打算跟人家结婚,不代表没打算跟人家有一腿。你什么时候见人家大户人家挑妾的时候还讲身份的?有貌就行。李亚平也许看不上小丫头,不代表小丫头看不上你家亚平。在人家小丫头眼里,亚平是个技术人员,马上又要升经理,高薪,年轻,英俊。你家亚平就是没想法,也架不住人家勾搭。稍微湿湿足,够你恶心半天的。再说了,你跟你家婆婆关系不好,为什么?你们彼此看不上。你婆婆嫌你城里娇小姐,不会过日子,你又看不起你婆婆。这种小丫头不会呀!也许正合你婆婆的意,能干,会马屁。那种乡下来的丫头,你可不能小看。越是出身贫寒越是会来事儿,抓得住机会。我这不是吓唬你,几下一权衡,没准把你给平衡掉了。"蔡大姐手里活不停,忙着整理文档,口也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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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楼主| 发表于 2005-8-26 12:58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蔡姐,反正目前我没看出苗头,不过经你这么一讲,我是得对亚平多盯一只眼睛了。我看你最近不加班了,到点就回家,是不是婆婆走了?夫妻又融洽了?"
  
  蔡姐楞了一楞,说:"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听到什么?"
  
  "哦!不是,我就是因为悟出了这个道理,才决定放下婆媳之争,先团好家庭。丽鹃啊,很多事情在做以前都要想明白,不要凭着小性子任由自己发展下去,要放眼大局。比方说,如果这个男人你认定本质是不错的,是可以托付终生的,千万不要因为其他的事情而将他放弃,性子刚烈不是件好事情。"
  
  "西西,蔡姐,你家大教授难道也找了个小蜜?"
  
  "没有。他一没钱,二没权,离包小蜜的档次还差得远。"
  跟蔡姐的对话没过去几天,一天在卫生间的时候,碰上财务部的小刘会计,便被小刘会计拉住问东问西:"哎!你坐蔡编对面,听她说什么了吗?"
  
  "没啊?说什么?"
  
  "哎呀!你跟她坐那么近!你不知道?我怀疑整个出版社都知道了。这两天传的都是她家的事情!"
  
  "什么事情?"
  
  小刘卖关子弄玄虚:"我不能跟你讲。你离她那么近,到最后传到她耳朵里,你把我卖了。"
  
  "不信我就算了。我也不敢保证。满出版社都知道,迟早我也会知道,她也会知道。"
  
  "唉!她家王教授出事情啦!你知道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
  
  "唉!我都不好意思说!"
  
  "要说就说,别废话!你不说我走啦!晓得我性子急,你吞吞吐吐什么呀!"丽鹃在小刘肩膀上拍一把。
  
  "她家王大教授,嫖娼被抓啦!"
  
  "啊?!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你说我们老总我都信,我开玩笑的啊!她家老王,绝对不可能。你没见过他吧?风一吹就倒,我都怀疑可有那个能力,哈哈。。。。。。。"
  
  "我说你还不信!你知道老王被抓到局子里,是谁把他赎出来的?你们老蔡!"
  
  "你从哪弄到的小道消息?"
  
  "发行部的小郑呢?你知道吧?他哥哥就是长宁分局的,这个事情就是他哥哥组的头儿处理的。当时老蔡就差给人家跪下了,求人家不要告诉学校。她家老王倒是不知羞耻,表现得还大义凛然,毫不在乎。真是的。"
  
  "他是被人家捉奸在床的?"
  
  "什么呀!要不说他是大教授呢!没一点社会经验。长宁分局扫黄打非,抓了两个鸡,鸡为了立功表现,把他给咬出来的,那个乡巴佬,居然还给人留电话号码,还是家里的。难道还想跟人做回头生意?"
  
  "老王不会那么呆吧?又没有抓现行,就来个不抵死不承认,有人证没物证能把他怎么样?"
  
  "就是说呢!百无一用是书生。他当场就承认了,好象恨不能被人抓走一样。不但说认识小姐,连办事的地点,办了多长时间,说了什么话,都复述出来。你都不晓得有多可笑哦!我听小郑说,他在床上实干没两分钟,大部分时间在演说。那个没两分钟不是教授交代的,是妓女交代的。他一直在跟人家从经济学角度论证婚姻就是长期的嫖妓,你想,他眼里,他老婆是个什么形象。老蔡这一世精明,真是毁在她二百五丈夫的手里。"
  
  丽鹃联想到老蔡头两天很警觉地问她"听到些什么没有",便断定真有其事。丽鹃开始沉默。
  
  "你可别去问她啊!等下她恨你。""我神经有毛病啊!我去问她这个?老王他们单位现在知道吗?""好象不知道。公安局答应替他保密,岂能言而无信?"
  
  丽鹃走回办公室,竟连笑一个都很难了。想蔡大姐每天听自己不是苦衷的苦,还悉心安慰,自己竟这样糊涂,不晓得她背负着大的包袱。自己眼睛肿一点蔡大姐都能看出来,而蔡大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居然一点没察觉。真是白活了近三十年。
  亚平觉得自己变了,变得。。。。。。。。。说不出,变得不是那么在意丽鹃的喜怒哀乐。有时候,甚至是蓄意地,假装忽略。以前,亚平怕丽鹃,这个"怕"字,很大程度上可以解释为爱和尊重。渐渐的,他发现这种"怕"的后果是丽鹃的旁若无人,无所顾及,比方说,当着亚平爸妈的面翘着脚丫看电视。丽鹃在家无人的时候,这种悠然自得的神态甚叫亚平喜欢,但如果在老人面前,这就让亚平感到羞愧。这种姿态,在亚平眼里,就是对亚平父母的不尊重,根本没有把老人放在眼里。作为老婆,你可以是娇憨的,懒散的,甚至偶尔放荡,但作为媳妇,你得表现出一种谨慎,一种小辈的恭谦,一种战战兢兢,就好比你在单位领导面前一样,以此表现出你的长幼有序。
  
  "你可觉得你的老婆没啥规矩?"亚平的妈曾经就丽鹃翘着脚看电视的样子做出评论,"眼里根本没有老人。在我年轻的时候,别说翘脚了,就是说话声音大点儿,婆婆都放脸给我看。现在的媳妇,真是!"
  
  亚平曾就这个问题跟丽鹃带着小心地提过,也许语气过于和善,态度不太坚定,造成了丽鹃的漫不经心,丽鹃根本不放在心上。"我自己的家,我还不图个舒服,双膝并着看电视,多累啊!跟上班有啥区别?"丽鹃一句话就顶回来了。
  
  "你老婆怎么一点不懂得避讳?"亚平妈又冲亚平耳语。丽鹃习惯性地将瘦肉咬下,将肥肉丢进亚平的碗里,或咬一口饼干,把剩下的塞进亚平的口中。在公婆没到来以前,亚平视之为亲昵,而当着父母的面,亚平替丽鹃感到轻浮。
  
  "你不能这样惯着她了!你看她还有个型没有?都浮到云彩上去了。女人不能太娇惯,你这样宠着她,到了外头一点不收敛,一看就是没有家教的样子。她娘不教她,我们家不能不教。她那一套,我们家不兴的。你说,你这要是带着她出门,当着领导的面儿,她把咬一半的肉丢你碗里头,还沾着口水,人家领导怎么想?想你亚平无能!在家就是个软蛋熊包,你还指望人家在单位里用你?"
  
  亚平开始有意识地注意丽鹃的举动,并打算花一段时间用一点力气慢慢纠正。未来的日子还长着,他要按照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那种方式,把丽鹃改造成一个大家闺秀,可以带得出去的那种。尽管亚平本人并不是什么VIP,但万一,但不巧,但机遇真的到来的时候,再做就来不及了。
  
   首先,他避开丽鹃进门就想搂他脖子的坏毛病,这也是举止不端庄的表现。其次,他尽量忽略丽鹃的诉求,诸如倒水,递毛巾。他不希望自己在丽鹃眼里就是个店小二的形象,至少得是个一家之主;再以后,他开始回避丽鹃的床第之亲。他觉得,丽鹃要求太多,一个女人,一个还不到三十的女人,一点不知廉耻,一点不象书上说的那样脉脉含羞。他开始觉得,那种勾勾小指头,在床上穿得周周正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更有吸引力。他还没有实践,但他打算,等有机会,他就要将凑着脸过来的丽鹃推到一边,然后争取自己主动。还有,体位问题,不能让她动不动就骑到自己上头。
  
  然后,他就开始揣摩丽鹃的心理,开始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以前也是揣摩,是老鼠主动送过去,觉得丽鹃渴了,就讨她欢心,递杯水,或是看她眼神想要了,就开始躁动。现在,还是揣摩,但是按兵不动,等,以戏弄的眼神看她象玻璃瓶里的小老鼠,偶尔伸出爪子去逗弄逗弄,并享受着这种心理上的优胜。也许,丽鹃并不觉察,但他能感觉得出,生活的天平,正从以前的那头重转到现在的平衡,甚至有时候略略内倾。
  
   这天,丽鹃特地去妇女用品商店买了件忽隐忽现,没扣子光带子的性感睡衣,早早在家换上,冲着镜子来回摆撩人姿势,单等亚平回家。
  
  过了11点,亚平沉重的上楼步伐声在门外响起。
  
  丽鹃躲门后头,一听见外面掏钥匙的声响,赶紧口里唱着"噔噔噔噔"就拉开了大门,给亚平一个熊抱。"亚平宝贝回来啦!"
  
  亚平被丽鹃推得一下背靠着墙,他的手并不去主动搂着丽鹃,却跟投降似的朝上举着,"哎哟哟,倒了,倒了。"
  
  "累不累?饿不饿?家里有我新买的韩国泡菜方便面,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不吃了。累了,想睡。"
  
  亚平径直上楼,把衣服丢在门口,洗漱。
  
  等亚平进了卧室,丽鹃已经用早已设计好的埃及艳后的姿势躺在床上,眯缝着眼看亚平。怎奈亚平压根没注意,说了句:"进去点儿。你一人儿占了一张床。"
  
  "恩####"丽鹃娇滴滴地哼着,"你好讨厌啊!你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亚平赶紧回头打量一下丽鹃,才忽觉不对劲。"搞这么香艳干什么?有什么企图?"
  
  "今天是什么日子?"丽鹃捏着亚平鼻子问。
  
  "什么日子?"亚平立马紧张起来,仔细回忆过往的点滴。"不是结婚纪念日,不是你生日,不是我生日,也不是你爹妈生日,不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日子,也不是我们去登记的日子。你别想讹诈我啊!到时候跟我说什么相识一千天,这谁记得住?也不许跟我说什么第一次出去看电影的日子。你老实说,今天什么日子?"
  
  "哎呀!!!!你心里根本就没装我!"
  
  "我就知道你下面这句话。我装你装得太多,以致于内存紧张,装不下了。我不知道你提醒我不就完了吗?"
  
  "你不觉得我穿这样特别有意义?"
  
  "有什么意义?哦!我知道了!你这是学梦露吧?难道今天是梦露诞辰?"
  
  "死李亚平,你信不信我拿刀杀了你?"丽鹃的声音带着恨恨的嗲,拿手掐着亚平的脖子,"你肯定是故意的!肚子一一清二楚,脸上装糊涂。今天是小产后满一个月。你一个月不沾我,这么长时间你不惦记?你要不惦记说明你有问题!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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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6 12:59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哎呀!我真是忙糊涂了。人当官是不好啊!操心的事儿太多,操来操去,自个儿不操了。"
  
  "你个流氓!本来我昨天就想提醒你的,你回来太晚了,我都睡迷糊了,忘了。不过也好,这就算是意外惊喜了。来吧,宝贝。"
  
  "哎哟,你容我有点思想准备,先酝酿点情绪。乍不乍的就赤裸相对,我羞愧。"
   "呸!你哪天跟我不赤裸相对?这会儿装君子?"
  
  "不是不是,状态没上来,我怕你嘲笑我。你容我去洗个澡,香香的来弄。""去吧!要不要一起鸳鸯?你爸妈在的时候,我都没敢。"
  
  "不用,一起鸳鸯不晓得得到几点了,我快去快回。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上班。"
  
  丽鹃躺床上心急火燎,感觉10分钟象10个小时般漫长。
  
  过半小时,亚平回来了,打着哈欠,带着倦容,躺在丽鹃身边,说:"老婆大人你饶了我。我今天真是累得不行了。你这样子逼迫我,那我只能是差强人意。你是女人,一定不理解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满脑子都是明天的事儿,集中不起精神。"
  
  丽鹃一腔欲火无处熄灭,雀跃着准备了半天的工作变成了一江春水。无比哀怨地看了亚平一眼说:"那你早休息吧!"
  
  "宝贝,明天。明天我早点回,躺床上等你,行不?"亚平微笑着睡去,不忘亲亲丽鹃的脸蛋。
  
  凌晨,天蒙蒙有些亮的时候,亚平一觉起来,半梦半醒之中对着熟睡的丽鹃翘着一边嘴角地笑,然后开始暗暗摸索。
  
  丽鹃哼了一声,背过身去,潜意识里的拒绝。
  
  亚平清醒过来,不紧不慢地开始动作,看着丽鹃从熟睡到微醒,到不自觉地张开双腿,然后,亚平带着征服地快乐纵身而上,不紧不慢地开始运动,在丽鹃轻柔的呼唤中,开始加速。
  
  丽鹃婚前的死党陈晓帆是丽鹃在婚后为数不多的一个能够随叫随到的忠实伙伴。其他的人,这时候再去招惹,约出去逛个街啥的,轻则"晚上跟劳工一起去看电影",重则"给孩子读画报"。独这晓帆,任何时候去个电话,都会答曰:"行啊!你说时间地点。"
  
  说她忠实,实在是无事可干,二八年纪,这是标准二八年纪,老是孓然一人,一说起来就是没找到真正具有朝大款方向发展趋向的种子。而对于非种子选手,她向来是可搭可不搭。
  
  "这一向你怎么这么闲?能有空想起我这枝独放的花?"
  
  "别提了,亚平他妈来了。烦都烦死了,我与她是相看两厌,最后的结局是我把到手的阵地拱手让出。"
  
  "哈哈, 婆与媳本来就是天敌。这是物竞天择的基本道理。你难道还指望跟婆婆处成两岸统一的大好局面?那是不可能滴。"
  
  "那我看思雨跟她婆婆看上去就挺和睦的,上次她婆婆来她这里,她们俩还手拉手一起去逛街,你不也看到了?"
  
  "唉!这你就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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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楼主| 发表于 2005-8-26 12:59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婆媳关系,通常以下面几种形式存在:
   第一种是远朋关系。距离产生美,距离越远越好。小辈偶尔打个电话,送点银子,表表虚幻的孝心,婆婆自会喜上眉梢。相敬如宾,几乎不产生矛盾。偶尔小住两天,不到厌烦的程度就走,彼此都很收敛,自然皆大欢喜。思雨就这种状态。她婆婆才来几天啊?
  
   第二种是外交关系。互不干涉内政。这种生活方式在思想西化的婆媳之间产生。互相能够理解,也比较宽容,有各自的生活方式而能和平共处。不会产生大的矛盾。你什么时候看见老美的婆媳之间闹得彼此不融?人家都保持各自的外交空间,严禁过界。
  
   第三种,上下级关系。一方完全占据主导地位,另一方则完全顺应组织关系,一切服从命令听指挥。现实社会中,通常以门第落差作为划分。比方说高攀或者低就。你看你若嫁给江泽民儿子,你还敢挑王冶平错不?
  
   第四种,同事关系。若即若离,没有大的厉害冲突,但是涉及自身利益的小摩擦还是会有的。这种关系比较常见。
  
   第五种,亲戚关系。关系较为亲密,互相帮助。但在某些焦点问题的意见上会有分歧。较易催生风箱里的老鼠。
  
   第六种,母女关系。化天敌为密友,此非一般女性能做到。最近我看的韩剧《人鱼小姐》为代表。前提是一方为特别单纯之女性,另一方为特别聪明、努力之女性,另外婆婆自己没有女儿。这是有向好的大环境。"
  
  "我没戏了。我有个大姑子。虽然大姑子看着还挺通情达理的,但他妈是无论如何不能当我为女儿了。我也没打算成为她的第二个女儿,只求她和平共处就好。"
  
   " 那我就把你归成第七种婆媳关系:针尖与麦芒的关系。双方都非常能干,要强,互不相让,都要掌握领导权。殊不知,一家容不得二主。一个家庭里只能有一个女主人,任何外来入侵者都会造成家庭稳定三角结构的倒塌。
  
  你还不算最糟糕的,比下有余,第八种,恶婆婆与童养媳的关系。婆婆独霸天下,小媳妇低眉顺眼。较易在年轻守寡的单身母亲家庭出现。那个寡妇妈妈自以为自己对家对儿子付出得下辈子都回报不过来,对儿子有绝对的掌控权,儿子可怜母亲的寡居,感激母亲的恩情,自然是唯唯诺诺,母亲的话说一不二,当媳妇的要么屈从,要么散伙。现实生活中经常可以看到。"
  
  "一?你讲的,我怎么觉得有点象我婆婆?虽然她不寡居,可我看她比老寡妇还凶恶。她不是那种吹胡子瞪眼,就是笑咪咪地叫你难过。感觉坐也不是卧也不是,老有眼睛盯着。"
  
   "第九种,敌对关系。你死我活,弩拔剑张,苦大愁深,水深火热。你可不要把跟你婆婆的关系发展成那个不可救药的程度啊,基本上,那就是离婚一条死路了。另一种解脱办法就是谋杀了她。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谋杀,可以做个小牌牌,请狐仙来帮忙,身上扎满刺的那种。"
  
  "你讨厌!我是无神论者。"
  
  "哼!真到那时候你就会成为有神论了。要我说啊,我就纳闷。以前几百辈的人都是跟婆婆一个屋檐下,怎么都能活,到了今天就成了你死我活的斗争了?说到底还是个选择问题。以前真没得选了,就认命了,除了巴望婆婆早点挂,再没别的想法,现在有选了,比方说分开住啊,或者是离婚啊,于是社会就大乱了。人都说要自由要民主,我看这民主自由多了,不见得是好事。是吧?"
  
  "你个臭丫头,婚没结,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快成婆媳问题专家了。"
  
  "这就是冷眼旁观的好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姐们儿有什么问题,只管找我这个没有尝试过婚姻的婚姻专家。"
  
  亚平今天回来得难得的早,围上围裙将一只鸡放在高压锅里,开始择菜。丽鹃按亚平的"回来吃饭"的指示进门的时候,桌上已经放了一荤两素一汤的小康水平了。
  
  "哟!今天有什么好事呀!麻烦李经理亲自下厨?别告诉是认识一千天纪念日啊!我什么都没准备。"丽鹃笑盈盈地迎上亚平,腻在亚平身上,抱着亚平的脸亲来亲去。婆婆离去已经一个多月了,丽鹃的内心里正逐渐摆脱婆婆的影子,虽然偶尔的谈话中还是忍不住要说"你妈你妈",但心情已经明显放晴。
  
  "先吃饭,等下跟你说件美事。"
  
  "你又涨工资啦?"
  
  "比那不差。"
  
  亚平替丽鹃夹了一筷子卤鸭,"你喜欢吃的爪爪。"又倒了杯果汁递到丽鹃手上。
  
  "干吗这么殷勤?象换了个人。这段时间你升官了,脾气见涨,难得见你这么自觉自愿伺候我啊!"
  
  "鹃啊!我今天从我姐姐那里得到个不利国但利民的好消息。"
  
  "什么消息?"
  
  "我姐夫他们单位的老总,私下里在融资搞自己的厂。他们厂不是正改制吗?几个老总就想把以前的设备给盘下来,然后接私活干,用的都是以前的老客户老关系,包盈不亏。他们找到我姐夫,想让他也参股,等于是有好处惦记着自己人,到时候分红。一股是20万,年利率20%,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有这种好事?20%利息得多高啊?不如找银行贷款了。银行贷款都不用付这么多。"
  
  "你怎么死脑筋呢?这不是造福自己人吗?都是熟悉的圈子,有财一起发,找银行那不就是养活银行养活国家?再说了,银行贷款很严格的,要项目计划书要抵押。他们那个项目是私下搞的,不能曝光,不然一看不就是大耗子,挖国家墙角肥自己吗?"
  
  "你跟我讲这个干吗?显示你姐姐姐夫特别富裕?"
  
  "你还没明白过来?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你姐姐姐夫满肥的,不过对你不够大方,我们结婚他们好象就出了1000块的礼。"
  
  "所以讲你是一文科生呢!跟你讲这个都费劲。他们要有这笔钱,还跟我说干吗?不就是凑不出吗!"
  
  "你什么意思?有话痛快点。"丽鹃警觉地看着亚平。
  
  "我姐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她让我妈还有我们一起凑出20万来,你想啊!20万的利息,一年就是4万,大家分分,年终奖都有了。"
  
  "亚平,我跟你讲,这事我不掺和。这是你们家自己的事情。他们可以找你们当地的亲戚去凑,别找我们。"
  
  "为什么?这种好事情谁都抢,我妈是想到我们都一家人,才第一个问我们。"
  
  "凡是你妈讲的话,我都要想半天。你妈在我们这里这么抠门,买个菜都要拣收摊货,怎么能凑出这么多钱?这说明你妈只是对我们抠门,她有钱,你结婚怎么不都给你?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至少说明一点,她心里装冠华比你多。冠华一要钱,她就忙着往外拿,还从我们这里拐。我们没有。"
  
  "你真是的!我妈,冠华,还有我们,虽然钱凑在一股里,但各是各的,她又不是给冠华,你这也计较?"
  
  "亚平,第一,我们没钱。第二,我们有钱拿出去给冠华,说明了是凑股,有什么凭证?这20万是写一张收据还是各家一份收据?到时候拿不回来怎么办?"
  
  "丽鹃!你真是的!都一家人,你还信不过?说好了是凑就是凑,谁非要占你便宜?你要连我妈我姐都信不过,你还信得过谁?"
  
  "慢着!你眼里你们是一家人,你家人的东西可以混在一起,我眼里,你妈是你妈,你姐是你姐,我是我。这是三个不同的家庭,你不要总想把肉烂在一个锅里。你要说你们家有什么难了,帮忙是应该的,这是融资,是赚钱的事情,我有赚的自由,也有不赚的自由。做生意,就谈不上什么谁信得过,谁信不过。我恰恰觉得不能跟自己人做生意,万一有点什么事情,拉不下面子。"
  
  "你还真谨慎!"亚平笑了,"那这样,如果你信不过,这20万的收据我跟他们说放你这里好不好?你把他们当外人,他们把你当自己人。我相信他们不会计较的。"
  
  "你怎么好象都已经决定了一样?你不知道我们没钱?说起来,你一个月1万,我一个月零总加起来4千多。你不想想,你这一万有一半是到年底才兑现的,还要根据表现。拿不拿得到还另说。房子贷款要还吧?煤气,水电,电话,上网,交通,物业管理,保险,这就是我的工资没了。吃,喝,玩,乐,服装,人情往来,你的工资也不剩了。我们这过得,还没买奢侈品呢,没出国旅游呢,都存不下什么,我到哪里去给你弄钱啊?!对了!你妈跟你姐已经凑了多少了?"
  
  "他们好象凑了8万了,还差12万。"
  
  "我倒!拉倒吧你们。搞了半天融的是我们的资。当你新贵啊!抬手就给12万?你肯定跟你家吹了吧?'那12万就是我一年的工资。。。。。。'切,我钱毛都没见呢!我看,差距太大,建议放弃。"
  
  "你别呀!你现在到哪儿能找到这么无风险高回报的投资?现在我们是没几个钱,到年底我发了奖金,那一大笔钱放哪里?存银行?就一年那2%的利息?""我还房贷啊!早还早轻松,难不成真还20年?还成老头老太了还背债?我这不是按你妈说的方向在前进吗?""房贷不也才6%不到吗?两头帐你算不过来?当然是拿出去投资划算啦!房子我们已经是一笔有眼光的投资了。但,我们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要学会多种投资啊!你想想,股市就不要谈了,我昨天才看的新闻调查,去年一年,全国的散户亏本的高达90%以上,我看我们也不能幸免成那10%,保险我们也买过了,现在再做的工作,就是投资理财了。现在开始做准备,到老了才能安心退休啊!你想想,有屋有车,银行有存款,这该是多么优美的退休画面啊!"
  
  "你想得美!钱呢?钱从哪里来?12万啊!要不,你去抢银行,我负责把风。"
  
  "说正经的,我卡上大概有两万多,你卡上多少钱?我们凑凑。"
  
  "错。老公,你卡上现在只有两万了,那多出去的一点,我刚支了买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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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楼主| 发表于 2005-8-26 12:59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你又买手机!!!!!!你去年才换一个!""去年的那个没照像功能啊!我买这个又不是替自己买的,等于是给你买的。你那个手机用两年多了,连彩屏都没有。我换个新的,把我这个彩屏的给你。我买这个手机等于全家升级换代了。现在谁手机一用十年啊!这都是不耐用消费品,跟你电脑一样,得年年换的。你每年换新电脑,我说什么了?"
  
  "我干这行的,电脑就是我的饭碗,不买行吗?"
  
  "你哄谁呀!是谁年头的时候说新游戏版本推出来了,旧电脑内存不支持了?你那是为工作?""哎呀!这一说就开始互相揭发,真是体会到我妈说的文革时候夫妻俩台上互相揭丑的日子了。我妈还真没说错你。哈哈。"
  
  "你妈还说我什么了?"
  
  "没有没有。说正经的。好,我这里两万,你那里能拿多少?"
  
  "一分拿不出。月月光。"
  
  "不会吧!大小姐!房贷款是我帐上扣的啊!你钱呢?"
  
  "那杂费不都我付的吗?你衣服也是我买的呀!你有没有搞错?女人赚的钱你也管?我都没要你养活我了。你自己看看,上海现在多少女人是家庭妇女,花钱一族?
  
   亚平苦笑道:"你不觉得我妈妈很有点料事如神的味道?她说我们到真要用钱的时候,两手空空。果然如此。看样子我们哪天要认真坐下来检讨一下家庭用度了。不然赚多少都没节余。"
  
  "你妈不两手空空,干吗还找我们要钱?她要是富裕,支援我们两个我会笑纳的,哈哈。"
  
  "你知道我同事小吴怎么说?他说,上海女人不思进取,生活奢靡,月初是皇帝,月末是乞丐,每月都把银子花得干干净净……所以,他叫上海女人为——"月光"女神。搞半天,我家也有个女神。"
  
  "我发现你们小吴满有思想的,他看问题还满尖锐的。我的确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说老实话,我认为,今天能享受就一定不要拖到明天。最好能花银行的钱,用未来的钞票过现在的好日子。你想,你爸妈一辈子在提心吊胆地防这防那,他们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没?结果呢?还是过得不如我们。钱放在银行都贬值贬掉了。我现在买的人寿保险,说到我老了每个月发给我2000块,我都怀疑,那时候的2000块能不能买回足够的米。你爸妈那时候房子多少钱?一个月付租金4块。我们现在呢?说起来现在工资多高多高,若折合回他们的钞票,其实差不多。"
  
  "这个以后再说。先抓主要矛盾。你的意思,我们家翻个底朝天就这两万存款?"
  
  "YES,SIR。"
  
  "那还差10万啊!"
  
  "两条路:要么叫你爸妈找他们七大姑八大姨再凑,要么放弃。"
  
  "没有第三条路了?"亚平坏笑着用手去探丽鹃的胸。
  
  "你干吗?想什么歪点子?"丽鹃一扭肩膀逃过魔爪。
  
  "你去找你妈借。你妈还有你哥,肯定会有。"
  
  "去去去!一边去。我嫁给你,不代表我妈我哥也嫁给你了。你别把手伸那么长。这个不行,我不好讲。我跟你家就隔一层了,我妈认识你姐老几啊?凭什么把钱给你们家?她也得放心你们才行啊!"
  
  "她放不放心,不看她女儿吗?我去说,她不一定买我帐,但你去说就不一样了。亲女儿能骗她?"
  
  "哦!李亚平,我听出来了。这肯定是你姐跟你妈说的原话,让你妈做保来拉我们入伙,完了你又做保拉我入伙,现在你在撺掇我做保拉我妈入伙,我怎么觉得这象老鼠会啊?你见报纸上登的前一段时间福建的标会没有?感觉你家就在搞这个。"
  
  "你胡说什么呢?他们那叫融资?他们那是诈骗。什么产业都没有,纯粹的以小搏大。我这跟他们有本质区别,我们这有生产设备,有厂房,有人员,这就是个地下的股份公司,把东西卖卖,本都够了。你怕什么?"
  
  "李亚平,你可别把我给卖了。我只答应跟我妈去说说看,她同意不同意我不管。我负责把话带到,就算是我做老婆的心意了。我家这两万,最坏的打算,我不要了,送给你妈,算我买房子借她的钱,但如果我妈的钱进来,你要是不还,我跟你离婚啊!"
  
  "你这话说的,你妈的钱也就是我们的钱啊!我自己妈的钱不要,都得先把你妈的钱弄回来,不然,你妈多难缠啊!快去吧!早办好早生利息。"
  
   丽鹃第二天就把话儿传到了。当然,在妈妈面前把胸脯拍得当当响,甚至最后保证:"你要不放心,这20万的收据放在你身边,反正都是一家人。"丽鹃妈喜孜孜地就掏出存折,打算明天去拿钱了。
  
  "我这里有你哥哥准备买房放我这里的6万哦!"丽鹃妈边翻存折边指给丽鹃看,语气里还是略有狐疑。
  
  "放心!反正存折你拿着。多少都在你手上,你只要别扣他家的10万就好。"
  
  "切,他家的不就是你的?你的不就是我的?"丽鹃妈还在翻手头的几个存折。
  
  "妈!你要这样讲,就不要你集资了。赚的不过是利息,你不要想着霸占人家资产啊 !你要这样,收据我不能给你,我自己写个欠条给你好了。"
  
  "哎呀!你放心!死逼丫头还满巴你婆家的嘛!生怕亲娘拿了你的钱。我拿钱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都是你跟你哥哥的?"
  
  "哎!妈!你不能这么讲,我是我的,我哥哥是我哥哥的。你眼里两个孩子都一样,我们这是两个家庭。到时候我嫂嫂还不干呢!"
  
  "哎呀!这张还是5年定期哪!还有一年多就到期了,现在取好可惜呀!利息都损失好几百呢!"
  
  "鼠目寸光!到底是几百多还是几万多?你想好,我不强迫你。免得你为这几百块老跟我算小帐。"
  
  "我就是这么一说呀!毕竟是几百块嘛!总归肉痛的。钱肯定是要给你的。"
  
  "要给你就快给。那边不等的,这边钱凑不齐那边集资款够了,也许就不要了。本来就是给甜头让熟人尝的,人家不一定缺这点。"
  
  "好来好来,我晓得来,我明天一早就取出来给你。"
  次日晚上丽鹃和亚平去拿钱,丽鹃妈手里举着厚厚一沓钞票,在手上呼扇呼扇,欲递又抽的样子:"这可是10万啊!要是没了,我要跟你们拼命的哦!"
  
  "哦!我特地来跟你说,他们钱凑够了,不要了,你把钱存回去吧!"丽鹃神情轻松地跟她妈说。亚平一旁急了,直瞪丽鹃。
  
  "哎呀!你个死逼丫头!我钱都从银行里取出来了!利息都已经损失了!你现在跟我讲不要?你去叫他们把别人的钱退回去!这个是以前就讲好的,怎么能不要?!"丽鹃妈马上跟投手榴弹一样把钞票投到丽鹃手上,非常生气。
  
  "那!这钱是你硬塞给我的啊!不是我问你要的啊!我现在再问你一句: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可是股市上每天放的话。你想好了,别给了我以后,每三天问一句啊!我吃不消你。你现在想拿回去还来得及,我们这里不缺这点。"
  
  "讲过给就给了呀!你放心,我一年就问一次,发利息的时候问。对了,这笔钱要存几年的啊?我要用钱的时候怎么办?"
  
  "这笔钱说的是最少一年,多则5年。效益不好的话,一年拉倒。效益好的话,5年还本。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亚平接话。
  
  "那就希望它效益好,五年就五年好来。我反正不等钱用。你哥哥顶多就是再换房子的时候要用。到时候再说吧!房子什么时候都可以换。现在房价那么高,换也不合算。"
  
  丽鹃得意地哼着小调走出妈妈的家。一出门,亚平抱着丽鹃的脸使劲地亲。"老婆,我发现全天下就你能对付你妈!我一看到她头就大!""干什么你!我要闷死啦!"
  
  亚平突然间就觉得丽鹃无比可爱。回家以后对待丽鹃无比温柔,先是伺候着放洗澡水,再共同鸳鸯一把。
  
  是夜,月色妖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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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楼主| 发表于 2005-8-26 13:30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亚平,我想给你姐打个电话,最后确认一下。"第二天,丽鹃将12万块包好,却不交给亚平。
  
  "确认什么?"
  
  "确认这20万到底写谁的名字?我们这边出大头啊!"
  
  "当然写我姐夫的名字啊!他们单位集资,写你名字谁认识你啊!"
  
  "那不行!亲兄弟也得明算帐。这笔钱结构太复杂,包括了我们,我妈,我哥的钱,都写你姐夫的名字算怎么回事儿?一点凭据没有。你姐夫得写个字据给我们。"
  
  "我写,我写,我替我姐夫写。"
  
  "废话!你是我丈夫,你写算怎么回事儿?不行!得你姐夫写。注明是融资或者借款,利率20%。大家还是丑话说前头好,免得到最后连亲戚都做不成了。他若不写,我现在把钱退回去。免得日后扯皮。"
  
  "我发现你们上海人真的很难缠,精明得要死,明明一家人,本来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非要搞得那么不堪,让人不舒服,干什么啊?"
  
  "别呀!你舒服了我们不舒服那也不行啊!这个条我一定要有。"
  
  亚平被丽鹃逼着给东北的姐姐打电话,电话里,他姐姐满口答应,豪爽得很。
  10天之后,丽鹃拿到冠华的借据,喜孜孜地收进衣橱。
  
  "我们家人不象你们那么小家子气。"亚平翻着眼睛看看丽鹃,嘴角带着嘲讽地说。丽鹃不搭理。
  转眼到了秋天。
  
  这天,亚平丽鹃正在家里一起打游戏,突然接到东北父母的电话。亚平父母平时从不主动打电话过来,都是亚平到了周末打过去。丽鹃一听亚平在电话里喊妈,心就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坏了,钱没了!"
  
  "不会吧?不可能!您别急!不就是个阴影吗?仔细查查,不行去我姐那查查,哈尔滨是个大城市,比牡丹江的技术好。哎!哎!随时保持联络。先放宽心。"
  
  丽鹃问:"怎么了?你妈?"
  
  "我爸。前一段不是说咳嗽得厉害吗?都咳血了,老喊心口疼,一查,胸腔积水,怀疑是肺癌。"
  
  "确诊没有?""没呢!我想让他们去姐那里看看,大医院查得仔细些。""你爸爸知道吗?""光知道胸积水,不知道有可能是癌。""那现在怎么办?""只有老天保佑了。"
  
  半个月后,冠华电话过来了:"确诊。肺癌,中晚期。""还有救没有?""这边医生说是手术不行,位置太靠心脏。只能化疗。""别忙别忙!你给我爸妈买两张机票,我看他们到上海来最后确诊一下比较好,我这边联系医院。"
  
  放下电话,亚平面色忧伤。丽鹃摸摸亚平的头说:"这是没办法的事,别难过了,看有没有可能治吧!"
  
  "你知道上海哪家医院治疗肺癌最好吗?""不知道呀!网上搜索一下看看。"
  
  打开网页一看,有关肺癌的上海医院,出现的是上海肿瘤专科医院,上海胸科医院。"这些好象都没名气啊?没听说过啊!"亚平不相信地说。"废话,以前又没人生癌,你怎么会有这方面的信息?""我怎么觉得一提医院就是水金医院牌子最响呢?你认识谁在水金医院吗?""不认识。""你上海长大的,又在报社工作,多少有点了解的嘛!你别是因为是我爸,不上心啊!""你这人怎么这样讲话?动不动就怀疑人家不相信人家。我的确不认识啊!但翻墙打洞想一想,好象有同学的妈是水金医院总务处工作的,好久不联系了,我得去找找电话。""快去,这事就交给你了。"
  
  "我爸妈马上要来了。这次来不比以前,我希望你表现好一点,能主动嘘寒问暖的,让我爸高兴点。""好的。""你要懂事点,不要惹他老人家生气。""你说话真不凭良心,我什么时候不懂事了?他们上次来,我不都让着他们?尽量不说话不惹他们,你还要我怎么样?""我爸这次来是看病的,我妈得照顾他,你能不能早点回家帮着做做饭干点事儿?减轻我妈的负担?""又来了。我早说过我不排斥做事,但我做,你得让他们按我的方法,不要我做他们讲,这样大家都不高兴。""你看你!都这时候了,你还不晓得收敛点儿!我爸他没多少日子了,你就不能让老人高兴些?"
  
  丽鹃瞪了亚平一眼。有些话咽回去了。她怕一张嘴,就进入吵架局面。过了一会儿,丽鹃转回头轻声跟亚平说:"亚平,你爸爸生病,我也觉得很遗憾,我尽力让他高兴。但你不能为了让你爸舒心就把我送到地狱去。你爸爸生病不是我造成的,你看他那烟抽的,来两个月把我家新装修的墙都熏黄了,你自己想想,他的肺几十年下来得黑成什么样?因为是你爸,我从没说过,要是我自己爸,我早发火了。顺他不见得是爱他。现在说这个已经迟了,你一说要接他来,我都没说二话。说实话,我一想到他们来就头大。上次到最后闹得不愉快,你我之间都伤感情。这次特殊情况,但我也希望我们俩能约法三章:我尽我的能力做事,希望他们不要老挑我错处。他年纪大了,心眼放宽些,对病也好。你说呢?""丽鹃,你是我老婆,我只能要求你,我不能要求我爸,这你要懂。"丽鹃不说话了
  丽鹃和亚平一起到火车站接的父母。亚平的父母嫌坐飞机花钱,想把钱省下来看病,便又忍受了几天几夜的旅途劳顿。
  
  才几个月没见,亚平的爸突然就憔悴了。皮肤腊黄,那种惨淡中透着灰,一看就是不健康,大约是胸口痛的缘故,人更加佝偻了,眼睛都凹了下去,看着叫人不忍。
  
  亚平妈坐在出租车上, 向丽鹃一猫腰说,你看,这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丽鹃没来得及回答,亚平就接口说:"妈!您这是说得什么话呀!我自己的爹妈呀!这还不都是应当的。""不是,我是说麻烦丽鹃了。"
  
  丽鹃笑笑,正要答话,亚平又抢着说:"丽鹃是您媳妇儿,一家人,怎么说这种客气话呢?"亚平妈并不接话,拿眼睛看着丽鹃。 丽鹃还是笑笑。亚平用脚踢踢丽鹃。丽鹃张口说:"哎!"
  
  一进门,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丽鹃想到上次婆婆一进门就找家什做饭的事情,这次特地去以前就在楼下饭店定了三菜一汤恭候着,只等回家后微波卢里转转就行了。
  
  一家人坐在桌边。婆婆看了饭菜一眼说:"你爸现在胃口不大好,吃不了这么硬的饭,我还是给他下点儿稀面条吧!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就得。"老太太又开始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我上次放这儿的面条呢?""吃完了,没来得及买。有方便面行吗?"丽鹃赶紧站起来问。
  
  "方便面不行,里面有化学的东西,对身体不好,你们也要少吃。我自己擀吧!你们你们吃,别等我们了。"
  
  话音刚落,亚平爸在桌边大声地开始咳嗽,咳得前仰后合,亚平忙着给爸捶胸,丽鹃一看老头儿的口水喷得到处都是,还没动筷子的菜就在他眼前头,吓得赶紧把菜端一边去,并接话说:"妈,我们等你,一起吃吧!"
  
  "老头子啊!你咳嗽的时候捂上点嘴,免得叫人嫌弃。"亚平妈说。
  
  "妈!您这话说的!不嫌不嫌。爸这是病了,哪来得及呀!是吧,丽鹃?""啊?啊!"
  
  晚上,亚平爸坐客厅看电视,亚平妈伺候着洗脸洗脚。
  
  亚平爸又开始咳嗽,这一次咳得叫人揪心,一口气提不上来,脸色憋得血紫,光张着嘴,不见进气,亚平妈忙着牌背,亚平急着抽卫生纸擦痰,丽鹃一旁站着手足无措,特别是老头瞪着眼睛憋得难受的样子,令站在一旁的丽鹃都有窒息的感觉,似乎是被人扼住喉咙捏住鼻子一样不爽快。
  
  "丽鹃啊!一家人忙成这样,你就不能帮着把洗脚水倒倒?人都从这盆上跨来跨去,一个失足踢翻了,你这可都是地板地呀!"
  
  "哦。"丽鹃走过去把盆端走。"擦脚巾子。"亚平妈顺手把脚布也扔过去,本想搭在丽鹃胳膊上,丽鹃吓得往后一退,掉在地板上。丽鹃蹲在地下,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提溜起脚布的一个拐角,端着脚盆走了。
  卧室。
  
  "丽鹃啊!不是我说你,你看我妈跟你都陪着小心,生怕惹你不高兴。她在车上说那句话,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老人心里多难受啊!""哪句?就那句'给你们添麻烦了'?这不废话吗?跟自己孩子用得着这么虚伪?真怕麻烦别来呀!我既然不反对,自然就是做好准备了。我都没跟你说了,你还怪我,我听你妈那句话不顺耳,觉得她一来就挑衅。还有你,你妈那话,明摆着就是说给我听的,你接那么快干吗?生怕掉地上。你回答再快都没用,她要听的是我说。""那你怎么不说?""没你速度快。这么好的表功机会,你抢去了。""我这不是怕你万一不回答冷场吗?老人心里该多难受啊!老人就怕给孩子添麻烦,为孩子付出是应该的,要孩子回报就难受,这种心情你要理解。"
  
  丽鹃翻眼看看亚平,不说话。
  
  "还有,你别表现在脸上的嫌弃我爸。他是癌症,不是传染病,他一咳嗽,你吓得把菜到处乱藏,我妈看了什么感受?""亚平,你这就叫不讲道理,他就是不病,咳嗽也不能冲着菜吧!更何况痰里还有癌细胞呢!你吃得下去我吃不下去。我如果不讲道理,就让他出门咳了,我还自己转移菜呢,你就不平。还有你妈,刚才你爸的脚布都要扔我脸上了。亚平我认真的,下次你爸再咳嗽,我去拿卫生纸,你去倒洗脚水,我心理没准备好。你爸爸有脚气,我真的有点怕传染给我。我不是嫌弃你爸。他那是长脚上,我要染上了,就长手上了。我要是长手上,你那里估计也就染上了。"
  
  "你!唉!媳妇跟女儿真是不同啊!我原本希望你能在我父亲生病的这段时间里跟我同甘苦共患难,看样子是不可能了。你真伤我心了。"
  
  "亚平,你别这么说,刚开始,我心理上还没适应。你爸是我认识的人里第一个生这种大病的,我从没伺候过人,我可以学,但要慢慢来,你别指望我一步到位。而且,你也不能要求我对待你爸象你姐对待你爸一样。换个位置想想,要是我爸病了,你会端洗脚水?反正,如果真是我爸病了,啊呸呸!我会努力从你的角度出发,尽量不麻烦你,不让你觉得尴尬。"
  
  "丽鹃,你的话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希望我不麻烦你。唉!"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说的是我自己,没说你,夫妻之间讲话,你还这样小心眼,这不是叫我以后不能说话吗?你不要把办公室政治带回家好不好?我说我的时候就是我,没说你。"
  
  丽鹃扳过亚平的头说:"这样,亚平,我们要分工合作,将优势发挥到最大化,我能做的,就是搞搞外交,找找人啊,问问医生啊,托托关系什么的,我把这部分处理好了,不让你操心,好吗?"
  
  亚平沉默地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蒙蒙亮,一家四口就顶着晨缕出动了。这种全家坐公共汽车去看病的提议是婆婆坚持的,反正就一句话:"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丽鹃心里不以为然,首先她对一大清早坐一个半钟头的汽车觉得很不划算,亚平父母始终没有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观念。特别是现在这时候了,还将不多的时间浪费在路上,劳民。更何况亚平爸身体已经这样了还要去挤公共汽车,跟一大堆民工上班的人塞在空气污浊的车厢里,对身体也是折磨。依亚平的指示,丽鹃只有听的份儿,没有发言的权利。
  
  一家人晃晃悠悠到了地方,丽鹃路上站着都睡着了。
  
  亚平排队挂号,亚平妈陪着亚平爸找地方坐下,丽鹃去找熟人拉关系。
  
  终于挂上了潭教授的号。潭教授是胸肺科主任,一头花白的头发,戴着无框的眼镜儿,看着就很有学问,叫人信任。
  
  "潭主任,这是以前拍的胸片,这是以前的病历。"丽鹃把亚平父母千里迢迢背来的资料一一交给潭主任。
  
  潭主任随手抽出一张来,根本都不夹在灯板上,就冲着门口的亮看一眼,恩了一声说:"看着有点象那个呀!这样,你们再去做一遍检查,做个胸透,做个痰液细胞检查,抽个血,不行就再做个胸腔穿刺,我要确诊一下。"
  
  "哎!潭教授!我父亲的病已经找了两家医院看过了,这就是确诊的病历。您看。。。。。。。还有必要吗?"
  
  "哎!你这个人真是的。我是医生,我说有必要当然有必要。你不去做,不就是怕花钱吗?怕花钱还来这里干什么?回家养养,吃好点喝好点好来。我要你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不是说要骗你这几个钱,我们这都是三类甲等大医院,不会蒙骗你们这几个钱的。我刚才看过了,这两个医院都是小医院啊!我既然要看病,就要对症下药,拿别人的诊断做依据,这不是对你们不负责任吗?万一弄错了,结果不是肺癌而是肺结核,肺炎,甚至是良性肿瘤,这个责任谁承担?你们患者不是要告我?你说是吧?"潭教授还特地敲着桌子问对面的医生。
  
  "是的呀!现在医生都谨慎多了,不能心好,一定要求万无一失,不然闹起来何止是奖金?命都有可能丢。昨天腔肠科还出个事呢!给病人把痔疮割了,一切都好了,过了两个月又长新的,硬赖我们医院没给开掉。这种东西怎么讲得清爽?那个坏屁股早给扔了,吵到最后要上法庭了。今天腔肠科刚开了会,说是以后凡是痔疮手术,上手术台前咔嚓照一张原版痔疮,手术后咔嚓照一张没痔疮的以备日后纠葛。以后再长十个八个都跟我们没关系了,哈哈。。。。。。"对面的医生将病患当个笑话来举例。
  
  "你看!活生生的例子,才是个痔疮,这要是命没了,我们这就不要上班了。你说是吧?我没瞎讲。"潭医生两手一摊,"我随便你们,你们要是不做,你就另找个可以用你们以前片子的大夫看。"
  "哎呀!大夫您说得太对了!一条命啊!大意不得!是要重做是要重做。您别听她的,她不懂医学。其实我们都不懂,全都仰仗您了。"亚平点头哈腰地将丽鹃拨拉到一旁。"您说什么时候做,我们就什么时候做!"
  
  丽鹃气鼓鼓地率先走出医院,不看身后的亚平和他的父母。
  晚上,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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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05-8-26 13:43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M10] [M10] [M10] 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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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05-8-26 14:08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在网上搜索到这篇小说:
http://pop.pcpop.com/t050528/1594580-1.html

感兴趣的JM可以去看,楼主不用再贴了,这么长,很累的。 [M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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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05-8-26 14:12 | 只看该作者

Re: 惨烈的婆媳大战

楼主注意,ZT请在标题注明。谢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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