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之一：中间

梦莲

1. [u][color=indigo][b]若水心血来潮的摇着他的肩，把他掰过来，让他正视着她：“看我，看我，这张脸，你有信心对着它六十年吗？”他的小眼闪开一条缝，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响当当的说——“当然！”声线陡降——“不可能。”她凶凶的推他一把，恶狠狠的追问：“为什么不行？”他打着呵欠，反手过来箍住她的肩，将她拖进他的怀里，眼望天光板，慢腾腾的反问我：“你可以吗？在说我怕自己活不到八十岁。到那时我们都已经成老妖精了”若水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他揉着她的长发说：“你别狐假虎威啦。”她掀开他的手，翻身而起，刷一声拉开窗帘，回头向他灿烂一笑：“你是狐，我是虎，一对好兄弟。” <br>　　外面在下雨，淅淅淋淋，有一阵没一阵，伴着斜风扑在透明玻璃上，像一串不甘心断线的水晶链子，雨点毫无重量与质感，并不是轰轰烈烈的来袭，像是漫不经心的在空中摸了一把，但就是这么阴柔的一摸，将昨日还在枝头上欢笑的红花绿叶全部抹走了，路上的行人一夜之间隆重的换了着装。清晨他像个闹钟一样准时出现她家，“懒猪起床了”她总是这样手忙脚乱的开始新的一天。她在洗手间把牙刷得惊天动地，白沫横飞，洗头洗脸，水漫金山，对着镜子做鬼脸，湿脚踩进客厅，寻找出门的衣服扔了一床，穿着一套也衣服总问他：这样好看吗？他装模装样看她一眼，“你穿什么我都喜欢。"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他探头一望，兴奋地说：“天冷了，终于下雨了。”又看她一眼：“你要穿多点，排骨精都怕冷。”她哼哼的反言道：“不瘦了，我快被你养成小肥猪了，”，他们十指相扣去坐电梯，对视微笑，去吃早餐，将筷子伸进对方的碗里，笨笨的傻笑.一起去公司，去混入人流，去开始她们朝九晚五的幸福生活。　 <br> <br> <br> <br>[size=18][color=indigo][b] <br>　　她与他是千万人中的一对，她的衣柜里装满了深深浅浅的灰，那种黑白中间不明朗的有点带娃娃装风格的，是她的最爱也是他最头痛的。他总嫌她这样装着打扮让他有危机感。他喜欢有时候蜷在若水所谓的狗窝，有时候盘在他自己的蜗居，他们一起吃饭，他喜欢在若水面前卖弄他所谓一级厨师的手艺。喜欢看着若水吃得小嘴大叫太好吃的可爱模样。一起去看电影。他总害怕若水因随电影情节哭得一踏湖涂。一把眼泪的把他上衣当手帕时的无奈。一起陪他去读MBA，她总拉着他在校园里漫步，一起去寻找曾经的青春的风。他们不住在一起，不束缚，不互查行踪，不追要承诺。穿着同样松松垮垮的T恤牛仔裤走在一起，他，短发，浓眉，挺直的背，微微沙哑的声音，侧面有着分明的棱角，他喜欢将手搭在若水肩上，背后看过去，像极了一对相亲相爱，他拥抱着她忧忧的说：“你千万不要爱上我”若水咯咯的笑言：“哼哼明明是你爱我。还要反过来说”他沉默了：“我知道你是不会在乎我的！”若水轻绕着他的一根根手指玩，淡淡的道：“好与坏的，你都听着，当玩笑，不要信。”他拍着若水的肩：“不拖不欠吗，。”若水调皮的顺手拎过他放在床头柜上的钱包，抽出几张伟人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笑问：“你欠我这个月的陪读费？我收了，不拖不欠。”这种时候，他们用的是古龙小说里的武功，没有招式，全是内功，一来一往，一推一让，循环不复，分不清输赢高下，倒有至深的谅解。 <br>　　仿佛在咫尺之间，仿佛又在千里之外。要说没有进一步的意思是不真实的，但进也进不了的时候，只有退了。缘分是时间与空间的双重巧合，他们无意的相遇，被莫名的感觉的吸引，同上了一条船，这条船是逆着心意而行的，一个人努力划浆是不够的，久而久之，另一个也怠倦了。越想得到的，越要虚怀若谷，以前不知道，只知道把手攥紧攥紧，然后缘份真如手中流沙，看着看着，漏光了，记忆里是一个刹子手的感觉。现在慢慢懂得把手放开，把掌纹向上，有点随波逐流的意思，可是，仍然得不到眷顾，两人之间仍然隔着一片海。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去过精雕细作的人生的，爱情不过是一种想像，这种想像可以突破人世间的任何隔阻。从这种意义上来说，也许原始的爱情是最真最纯的，那种吸引既是饮鸩止渴的鸩，剖腹藏珠的珠，又是柳暗花明的花，雪中送炭的炭。 <br>　　雨天过完自然是晴天，冬天来了，春天自然不会太远。他们经常兜一个圈子，又回到原处，只是因为方才的圈子兜得远了，才觉得两人好像行近了一步。他要出差，快到机场才记得通知若水，若水说好，亲爱的，一路顺风，他说：“对坐飞机的人，不能讲顺风。你别咒我呀。”若水说，“那好，换一个词。平平安安到达，左拥右抱靓妹。”挂上电话，信息嘎然而断，这个人仿佛突然消失了，看着手机发呆，想，怎么连忙音都没有呢，连一个回想的余地都不给。若水总忍着半个月不去联系他，心里总想着如果他若想着她。他会主动给她电话的。可是他就是那么沉稳。偶尔发个短信不痛不痒。让若水恨得咬牙切齿，可当见面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比热恋中的恋人还要热烈。除了谑语，他们从来不说爱，那是他们的雷区，谁先踩上它谁就会粉身碎骨，若水就是这么想的。正是如此，爱情有多沉醉，就会有多清醒，爱情有多情浓，就会有多未了。大家都是在犄角里求点幸福的人，等待着对方向自己让步，可是，轻歌曼舞的日子就那么几年，谁又甘心为谁垫底呢？ <br>　　天气依然是阴雨绵绵，他所出差的城市却是四季如一日的椰林婆娑，海潮声声。在他出差的日子里，若水会闲闲的翻着书，没几页眼睛犯困，浅浅的睡去，做梦，常有人在梦里对着她笑，，微笑，痴笑，那个人却从来不是他。她总认为自己会很少想起他，他更像灰色里掺杂的那一抹紫金，像凡心里蠕动的那一点欲望，不是成行成市有规有矩的绚丽，是种突如其来的跳色，惊艳。有一晚，若水突然被藏在枕头底的铃声惊醒，他的名字在彩色屏幕上闪烁，若水的心剧烈的跳，犹豫了许久，直到一首歌快唱完才敢去按那个OK键，他的声音低低的传来，没头没脑的：“我没有办法。”若水笑问：“什么没有办法？”他语气里有些恳求：“你明白的。”若水还在笑，这笑也是哭：“我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他沉默了一会：“你祝我顺风吧。”若水抬高声量说：“你这才是叫我死。”他叹口气：“我终究是不能的。”若水执拗的追问：“那你让我能了吗？”他低声回绝我：“晚了，宝贝，晚了，去睡吧。” <br>　　眼泪突然如决堤的海水汹涌而出，千里之外的音讯，仍然如匕首一般准确的插入她的心窝。若水知道这是他的肺腑之言，里面是没有前景而言的。他是个如此笨的人，连最后的深情也不敢看着若水的眼睛来讲。本来是想抓住眼前的快乐，但这快乐也是掺了一半痛苦的，他们没有想过当时的快乐是要用现在的痛苦去抵押的，他们没有想过既然说好不相爱就不能演绎相爱的情节，既然诚心不诚恳就不能诚心去诚恳的对待，一切都是有始有终的，一切都是有偿有还的，向将来要幸福，可是这幸福的种子是种在昨天，头没有开好，结的果自然是苦涩的。　 <br> <br> <br> <br> <br>　　屋檐如悬崖，风铃如沧海，芙蓉水面采，船行影犹在——他是时间安排来与若水演一场意外的，他们的相遇就是要完成一场自我战争，战胜自己对爱情的想像与渴望——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br> <br> <br>------------------------------------------------------ <br> <br>摘自我QQ空间。http://user.qzone.qq.com/403658511/blog/1208630290[/b][/color][/size][/b][/colo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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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由梦莲修改于2008-04-20 12:06:06]
[本帖由梦莲修改于2008-04-20 12:07: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