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词话》中的李煜
雨依旧在不停地下着,雷声不断,空气中四处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息。窗外,枝摇叶坠,鬼哭狼号,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肃杀的气氛笼罩在周围。窗内,微微的灯焰旁边侧倾着一代词人王维,他的面前则摆着他未完成的著作——《人间词话》,当他写到李煜之时突而站了起来幽幽地挑着灯火,陷入沉思当中。
李煜,一代君王,虽有君王之气,却空有君王之实。苟安于江南一隅,不理政事,日日杯前酒后,夜夜花前月下,大有天子至高无上,万物臣伏于我,世间惟吾独尊的气概。此人政事不明,昔宋太祖屡昭其北上,而其人视若无其事无睹,依然我行我素,不归顺于天命,漠视一切,仍沉淀于爱恨情愁当中,以至后来宋军攻破城墙被迫肉袒出降,被俘到汴京,此诚属天下奇耻是也。王维哀叹一声,他仿佛又听到了深宫里头李煜作的《玉楼春》一首艳曲: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一声声刺痛着王维的耳膜。
然此刻王维又陷于不决之中。因为一首《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也时刻地抨击着他的心灵。无可否认,李后主确实是一位难能可贵的才人,他才过潘江,智胜陆海,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能,难道他真的是一个人们所说的懦弱无能的人吗?当然不是,你看他成为阶下囚之后并非依然痴迷于酒色之中,而是困惑于国亡家破的痛楚之下,困惑于"独自莫凭阑!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当中。昔古者刘禅成为囚徒尚言"此边乐,不思蜀",那才是真正的人世败类,李煜之于刘禅,远远不及。尤为人称道的是在他写完《虞美人》时不顾宋太宗的劝阻,为表达对国破家亡的伤悲毅然叫宫女唱出他的心声,最后落得被迫饮毒自尽的下场。难不成这就是'懦弱',这就是'无能'。人是不可能一通百艺的,后主无知于政事,却通于学术,这就是他为人类所作出的力量。俗话言"国家不幸诗家幸,话到沧桑语始工",也许这就可以概括一切了吧。
想到这里,王维毅然写下了对后主的最高评价"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周介存置诸温、韦之下,可谓颠倒黑白矣。'自是人生常恨水长东。''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金荃》、《浣花》能有此种气象耶?"
窗外,风更号了,雨也更涌了。不同的是,自那之后,李煜因此而名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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