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为首页收藏本站

期待广告

 找回密码
 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查看: 2418|回复: 1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鸣戈随笔:故乡不是过去式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1#
发表于 2010-9-7 16:5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鸣戈 于 2010-9-7 20:14 编辑

鸣戈随笔:故乡不是过去式
                          ——写给某刊《诗人与故乡》专栏



    人,是不是一株可以四处移栽的植物;诗人,是不是一种可以四处移情的人,这,算不算得上是一个问题呢;如果这都不能算一个问题,那么,“诗人与故乡”又是一个什么问题呢?
    从迁移人事档案的时间算,我是1992年9月正式离开的故乡长沙,那一年,我33岁;至于我是从何年何月开始有意识写作尤其是写诗的,这已经很难计算。
    如果以投出第一篇稿作为依据来界定一个人文学之路的起点,那我不会忘记,那一年是1974;如果以加入一个组织作为依据来界定一个人的作家或诗人身份,那我也还能想得起,那一年是1985。
    1985年,我加入的是中国作家协会湖南分会,同年,我入读的是上海戏剧学院编剧专业。
    1974年,我把一篇题为《修路》的小小说稿寄给的是湖南的《红领巾》杂志,那时候,投稿只需把信封的右上角剪掉,寄往全国各地的正规刊物都是免费的。所以,寄这篇稿子,当时我应当是以一种顽童的心态所作出的好奇之举。然而问题来了,不久,我居然接到了有关这篇稿子的回信,然而,作为一封公函,内容却并非铅印的退稿或用稿事宜,而是一封署了编辑大名、书写大气、漂亮,约我去出版社面谈改稿的信。
    多年以后我知道,这位姓郑的编辑老师,当时就是湖南省一位资深的儿童文学大编辑。
    那是一个冬天,14岁的我,坐到了一位约莫40多岁的编辑面前。那情形,就是一个小学生坐在了老师办公桌前面,当时他说过些什么话,我现在记不起来了,但他的相貌、体态和认真的状态,我现在隐约还能想得起来。虽然稿子最终并没如期修改刊出,然而,我从此便发誓不能辜负了这位前辈的厚望。
    郑先生,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位职业编辑。我后来在长沙的街头见过他一次,他正肩负着他的孙子在看耍猴。这个情节,我已在一篇文章中描述过。
    我见过的第一位职业或者说专业诗人,是我的老师:于沙。
    我有规律地向于沙先生学写诗时,我十六七岁,于沙先生五十来岁。
    于沙先生据说现在常住在北京他女儿家,前几年过年时,我带家人去看过他,他谈兴依然,且当场题赠了墨宝,至今我还收藏在书柜。
    我的故乡作为一个省会城市,一直有着很强的文化和新闻传播力,说她写她的人很多,对此,我暂时没有什么前提要说更多的话。但是,要完成“诗人与故乡”这样一个命题,我同样还是遇到了一个需要稍作斟酌的前提,那就是:我与这个城市的种种纠葛,与我曾经或者现在是不是一个诗人有关吗。
    与郑先生匆匆一面之后的若干年,我告别故乡,成为了一名职业编辑。
    在没有规律地向于沙先生学习写诗之后的好几年里,我成为过一名职业词人。
    应当还是在20来岁上下,我以本名“曾鸣”在这里那里发表作品时,名字前或作品后,也常会被编者注明“青年诗人”的字样,然而,我早已经并不青年;而现在,我更是既非职业编辑也非职业词人,我凭什么“诗人与故乡”呢?
    如果“诗人”这个称谓对我而言是个过去式,那么“故乡”是不是呢。
    从词义上看,“故乡”当指一个人出生或长期生活的地方,这其中,既包含了过去和现在两重意思。其实,随着当下中国交通、通讯的爆炸式发展,我现在坐在广州的餐桌上,说我的故乡在长沙,都简直有点感到底气不足了——二个小时的陆地交通距离,一年中基本上能回去五六次的地方,还算得上故乡吗!
   在我的意念中,所谓故乡,就应当是指那个远隔千山万水、赶回家一趟,也起码应当是在路途中留宿一夜以上的地方。而我的故乡如今距离我的居留地,只剩下了一顿饭的工夫。时间如此急速地拉近了空间,这就几乎足以消解了一个人的心理距离,一个无须去作任何努力就能跨越的地方,我还值得去耆谈什么“故乡”吗。
    现在,故乡于我,其实最为真实和生动的意义,就在于那些故人了。
    而事实是,几乎每次回故乡,都会遇到、谈到或联系上一二位多年不见的故人。这不是巧遇,而是必然,原因就是,那里是我出生和成为过诗人的地方。
    2010年9月7日中午,就在我把这篇稿子从12时10分写到12时50分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乱了我继续写下去的方向,这是一个由陌生电话号码打来的电话,接通后,一个男中音直接来了句:曾鸣,你还记得我吗!你肯定是忘记我了吧!哈哈,你肯定忘记我了!
    每每碰到这样的情形,我哪里还敢说半个忘字,只是照例哈哈哈,你在哪呀?
    他说:我在长沙呵,这么多年不见了,你小子肯定忘记我了,你说,你是不是忘记我了?
    听得出,这个人找到了我的手机号码,一方面是用了些心思费了些周折,另一方面,这也许算得上是今天一件令他十分高兴的事情,所以,他一直在得意地追问我:是否还记得他。
    他的语音中略带几分常德丝弦的韵脚,年纪应当比我大一些,符合这些条件的故人,我有好几个。
    哪知,他居然是这个人。
    这个人,与诗无关,这个人,与文学无关;这个人,是我上世纪七十年代在湖南省京剧团从演员改行当木工(业内叫舞台装置工)时的师傅。
    这个人当过兵,这个人当过舞美队队长,这个人打扑克牌总是输,故我们戏称他为“输记”。注意,叫他“书记”的时候,一定要用他的桃源语调,把“书”字尽量拖长、拉高,然后在几乎没有了气息的时候,把“记”字短促有力地吐出来,否则,他不会认为是在叫他,原因是他并非真的书记。
    这个人见人总是在慈善地笑,这个人从不与人争高下,这个人生有一儿一女,这个人对己很节省对人很大方,这个人到我家吃过饭,这个人家里的饭桌随时向你开放,这个人很会做菜,这个人喜欢喝几口酒,这个人为人不太讲原则,这个人办事得过且过,这个人知道我终不是个当木工的料,这个人对我有过不少特别关照。
    这个人,叫周益初。
    老周问我在哪里,老周问我混得如何,老周问我老婆在哪里,老周问我孩子有多大,老周问我孩子在哪里,老周问我父母还好吗,老周问得最多的是我还记不记得他,老周说那些年我们风里来雨里往到处去演出,老周说那些年我们一起吃一起住还是很有感情的。老周说他今年六十七了杨年松(另一个师傅)也已经六十四,老周说他现在住在长沙火车站后面还能喝几口酒,老周说二十多年不见了见一次少一次哈,老周说你中秋节回来要打电话聚一下。
   我说我说我说——我说我不记得谁也不能不记得你老周哈。
    老周不是郑先生更不是于沙先生,老周对于成就我这样一个“过去式”的诗人,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意义,但是,老周与我共享过的做人的快意与随意,这却并不是诗歌可以取代的。
   接完老周的电话后,我就放弃了原本希望在本文中表达的思想方向和行文风格,我想,我接下来要写什么和回答什么问题也都并不重要了,因为我大概明白了,不论如今我还算不算一个诗人,我相信,故乡之于我,不但不会因为年岁的增加,而加速使我作为湖南人的身份成为“过去式”,她简直就越来越成为了我生命中的“正在进行时”,况且,因为那些陈酿着的故人和故事,使得故乡,也已经成为了牵引着我不断行走着的一个前方。
                                                          2010年9月7日
分享到:  QQ好友和群QQ好友和群 QQ空间QQ空间 腾讯微博腾讯微博 腾讯朋友腾讯朋友
收藏收藏 分享分享
2#
 楼主| 发表于 2010-9-7 21:17 | 只看该作者
[M26]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骏景花园业主论坛 ( 粤ICP备2021144690号-2  

GMT+8, 2024-12-27 03:55 , Processed in 0.061659 second(s), 20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2

© 2001-2013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